次日一早,燕青便改换了打扮,带上金银珠宝,径直赶往李师师家。
上元夜被火烧过一次,但这次修得更胜从前。
那爱财宝的妈妈认出了燕青,急忙将他拦下,“你怎的又来了?”
“请出李娘子来,小人有话要说!”
“上次烧坏了我家房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两人在前厅吵闹,李师师在后堂听了许久,终于舍得露面了。
“你休要瞒我,如实告诉我真实身份!若是再胡言乱语欺骗,我定不肯与你善罢甘休!”
她即便沉声怒喝,也别有一番风味。
“小人如实禀告,花魁娘子莫要吃惊!”
“前番那个黑矮身材的,呼保义宋江是也,第二位白俊面容的,柴世宗嫡派子孙,小旋风柴进是也,作差人打扮的,神行太保戴宗是也,放火烧你屋子的,黑旋风李逵是也。”
“小人乃大名府人氏,人称浪子燕青是也,我等均在梁山泊聚义。”
“上次来见娘子,是想借娘子的光,向圣上转述我等替天行道、保国安民之心,尽早招安免生涂炭。”
“娘子若能办成此事,便是我梁山泊数万人的恩主!”
燕青又拜了几拜,而后将包袱打开,里面全是金银珠宝。
妈妈见了如此多的财物,立马改换了态度,赶忙将他迎进屋内,好茶好果好生招待。
“你们一帮义士,我也是久闻大名。”
“奈何朝中无相好之人,才不得已到梁山落草。”
李师师听了他的身份,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开头赞了一句。
“多谢娘子赞誉!”
“前番童枢密、陈太尉来招安,三番五次不得作数,我梁山泊与其大战数场,双方各自折损诸多性命,非我等本意也。”
“我等擒下高太尉后,也未取其性命,只叫他速回京师,向当今天子讨个赦免敕令。其余俘虏人等,也都尽数放还,未伤及分毫。”
“可高太尉在我梁山泊发下大誓,眼见此时却称病不出,让我众兄弟一阵好等!”
燕青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简单复述一遍,好让李师师明白自己的苦衷。
“嘿!他这般损兵折将又耗损钱粮,哪还敢觐见天子?”
“此事我晓得了,咱们从长计议!”
她嘴上虽答应了,却并未往心里去,而是将酒水递到燕青面前,催促着他饮下。
“一路风尘仆仆到此,怎么也得喝杯水酒解解渴吧!”
李师师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有些上头了。
与燕青两番接触,她有心将其收为入幕之臣。
燕青何等伶俐,早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只是怕误了宋公明的大事,哪里敢真的应承下来?
见撩拨不动,李师师又换了方式。
“听闻哥哥习得诸般乐器,可愿奏与小女子听?”
“粗鄙手艺,哪敢在娘子面前卖弄!”
“那我先吹奏一曲,哥哥再来!”
言罢,便差丫环取来凤箫,凑到嘴边轻轻吹动。
一曲作罢,余音袅袅。
“轮到哥哥了!”
李师师又将凤箫递到了燕青的手上。
“若不将这位花魁娘子哄好了,我的事恐怕也办不成了!”
心中叹息了一声,燕青便曲意逢迎,只得把一身本事用了出来,吹了个缠绵悱恻、凄凉婉转的调调。
听得花魁娘子,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