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两人心凉了半截。
不过袭人终究是丫头命,可不敢劳师动众惊动别人。
只让宝玉压下消息,第二日问了大夫拿了药,按方治疗。
屋漏偏逢连夜雨。
忠顺亲王府来人见贾政,要找一个做小旦的琪官。
这琪官,曾和宝玉打得火热。
贾政听了又急又气,连忙命人将宝玉唤来。
宝玉哪肯承认此事,只道不认识此人。
哪知忠顺亲王府早就打听到了,他腰间的汗巾,就是那琪官送的。
如此私密事都被知晓,宝玉终是瞒不住了,只得将琪官的住址说出,及早脱身了事。
贾政没想到还真有此事,黑着脸送王府之人离开,又令宝玉站在原地不准走动。
等他回来时,又见贾环与几个小厮乱跑,心中更气。
“你跑什么?像野马一样没个管教!”
贾环最怕父亲,当时骨软筋酥,但他有急智,忙为自己辩解道:“父亲大人,只因从井边路过时,看见个淹死的丫头,甚是吓人!”
“好端端的,谁去跳井?”
“若是让外人知晓,祖宗颜面何在?”
贾政连连呼人,要去处理“家务事”。
贾环一把上去抱住他的衣襟,贴膝跪下道:“父亲大人莫生气,此事除了老太太房里的人,别人一点儿也不知晓。”
“而且,我还听说……”
说到这里,他给小厮们使了个眼色。
小厮们察言观色惯了,当即退去。
贾环这才接着小声道:“听说宝玉哥哥与那人搅合不清,有一日未能得逞,还打了那金钏儿一顿,因此便赌气投井了。”
“逆子,逆子!辱及先人!”
听得贾政是三魂离体七窍生烟,急忙令人将宝玉拿下。
他气呼呼直挺挺坐在椅子上,为生了这么个东西泪流满面。
“拿棍子绳索来!”
“将各门关上!若是有人通风报信,立刻打死!”
此话一出,听得贾环心里乐开了花。
“宝玉啊宝玉,惹怒了父亲,我看这次谁还能救你!”
宝玉被贾政喊住,暗道不妙。
想找个通风报信之人,却遇到了位又聋又糊涂的老嬷嬷,三句两句说不清楚。
正急得跳脚时,父亲身边的小厮已经过来了。
将他押入书房,贾政也无暇问他,只是命人将其嘴巴堵上,举起棍子打。
小厮们却哪敢用力,只得装装样子。
气得贾政一脚将其踢开,拿过棍子狠狠抡了三四十下。
众人见打得重了,吓得赶紧退出去,派人前去报信。
王夫人一听不得了,匆匆忙忙赶往书房。
贾政一看溺爱的来了,心头更是火上浇油般,棍子越发狠辣。
“老爷啊!”
王夫人哪里见他发过这般大的火,一下冲到丈夫的身边,拦腰截住。
“宝玉虽然该打,但是老太太那边不好交代!”
“打死宝玉事小,若惹得老太太不自在,岂不事大?”
她说话的分量虽不重,但有史太君做靠山。
“哼!我养了这个不肖的孽障,已是大不孝,不如今日一并勒死了,以绝后患!”
说着,便又握紧了绳子。
王夫人吓得赶紧哭诉道:“看在你我夫妻份儿上,饶了他这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