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魔劫附体的云雷,显得非常生气,见眼前的李女须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便跳过去朝她胸口一巴掌,把李女须打到两三丈之外,恰好落在宦官吴志跟前。
吴志吓得大叫一声,又朝云雷看了一眼,见云雷脸上手上赤红,头发已经是披头散发,此时魂飞魄散。一边滚爬着向外跑,一边叫着:“来人啊,不好了!显阳宫闹鬼了,有厉鬼,有厉鬼!”
李女须吐了一口鲜血,看样子受伤极为严重,但是两眼放光,嘴里依然在笑:“只要能擒住此魔劫,四方教终于可以恢复往日的风光了。”
陈均儒见状,也是倒喝了一口冷气,自纵横这江东几十郡,什么人没见过,但是今日,不是亲眼所见云雷这副模样,怎敢相信只是真的?!
殿上宾客大多匆忙离去,留下的都是武将卫士和江湖侠士,有诸侯国的也有天子使臣,还有就是宦官吴志叫进来的本国武官武士,上百号人将云雷围住,更有三十几把弓已经开弓搭箭,候命待发。
“慢着,大家不可放箭,万一激怒眼前的魔劫附体,后果不堪设想!”陈均儒始终是江湖中人,云雷又是他带来的,此时他说什么也没人听,众武士越围越紧。
那赵国来的刘横,也取出自己的兵器------箍金虎头棍,问道:“陈庄主,这人和你一道而来,你可知这是为何如此?”
陈均儒只是摇了摇头,不作答。
其实此时魔劫附体的云雷,虽是站着不动,却在精神上与吞噬自己意识的魔劫在极力对抗。
“出去!出去!出去!给我出去!”云雷内心叫道。云雷虽然没有任何的武学功底,好在内心善良,意志坚定,几番强行夺回,总算恢复一点意识。他环顾四周,忽然见这许多披坚执锐的武士和拉弓搭箭的射手,倒是把自己吓得不轻。
自己眼睛也只能看得朦朦胧胧,见陈均儒还在,而且嘴里念叨些什么,云雷全然听不见陈均儒说些什么。
害怕,愤怒。此时的云雷像是一头发疯的怪兽,东吼一声,西叫一声。忽然抓住那只被广陵王罩幻灵石的大铜鼎足,朝天一扔。铜鼎直穿屋顶,宫殿屋顶顿时起了一个大洞,大鼎也不知道飞到何处?云雷便一跃而起,直接跳上显阳宫的离地三丈高的宫殿椽子,借力穿破宫殿檩子瓦角,再穿过房顶大洞,跳了出去。在宫殿屋脊上狂奔,接着又连跳数个房屋后,不见了踪影。
陈均儒满怀郁闷,好好的云雷和他一起来,今日经历让他震撼不已。方才那苗疆女巫李女须说什么魔劫丹?四方教?难道这与十五年前那场浩劫有关?这一切都只能去问云雷之父云泰了。陈均儒也不敢再多想下去,匆匆离开显阳宫,找了一匹快马,往高邮湖而去。
曲商心里有些担心女儿,他今日见这广陵王乃是言而无信之徒,前去捉拿东方朔的时候势必会伤及自己的女儿。自己一介文士,不会武功,只得与刘横商量对策。
“曲大人,广陵王乃当今皇帝之子,劝他无益。”刘横道,“如今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将军,只要能确保东方先生和小女安全。你说说看,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这也是天意?”曲商万万没有想到广陵王和东方朔有这么些过节,殃及爱女,有些无奈。
“我快马前去截住东方先生他们,然后辗转进入泗水国之地,泗水王刘暖与我有些交际,请求泗水王庇护,你看如何?”刘横道。
曲商也觉得此法可行,道:“那多谢将军。”
刘横也找了一匹快马,绝尘而去。
话说云泰一行人向北而行,因蒙正有伤,十一骑东阳同门兄弟护送着,走得很慢。
大家一路上倒也十分开心,尤其是云雪,很少走出广陵城,这一路上这问问,那问问,开心得很。一开始都是颜氏对付她这张小嘴。后来一路上全是大师兄向安在和这小姑娘闹腾。
这于寅一会儿在车上坐着,一会儿又下车,反反复复几十次,大家都以为他是年少好动,都没加理会留意。
约摸下午申时刚过,见后方有一辆双马骈车,行走得非常快,却无车夫赶驾。云泰隐约见车上坐着一个老者和两个年轻姑娘,急匆匆地超过从云泰这队人。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后面又跟来三十来个武士,个个身跨大马。行色匆匆,见到云泰们便停了下来。
云泰认得这是广陵王宫卫队,便把头伸出来看个究竟。
这卫队带头的头领便问云泰道:“你们可否见过有一辆马车前去?车上一老头和俩姑娘。”
云泰道:“见过,一个时辰前的确有两辆面包车急匆匆地超过我们。”
那卫队头领说了声:“多谢!”欲继续驰骋追赶,云泰便随嘴多问了一句:“敢问将军追赶何人?”
“我等奉广陵王令捉拿妖人东方朔!”头领说完便领着几十人纵马奔腾而去。
云泰心里咯噔一下:妖人东方朔?东方先生何时变成了妖人?心里便有些闷闷不乐,云泰素知刘胥为人,反复多变,会不会出什么大事了,也不知道雷儿和陈庄主他们怎么样了?
一行人慢慢悠悠,又过三个时辰,才到达归云园。
这座园子坐西朝东,三面几乎都是被芦苇翠竹所包围,一面朝着湖。此时刚好太阳西下,夕阳穿过婆娑竹影,白头芦苇,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碧蓝色的湖面上,真是美极了。
云泰站在园中,看得如痴如醉,便自言自语道:“陈庄主真是会选地方,这地方太好了。”一行人收拾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