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侍卫的猜测就有可能变作现实。
蒙达雅提早安排好了一切,先放走他们,拖延时间,再从密道归返!
但又有一个问题……
“不,蒙达雅绝没有这样的智慧,且她身边的人,没有人会为她而背叛我!”
一念至此。
蒂尔斯大步垮过了被掀翻的桌桉,来到侍女的面前,一把就将人拎了起来,大怒道:“公主这些天做过什么,见过什么人?!
”
“殿下,公主每日作息如旧,我都有禀明,您,您是知道的……”
她的话音刚落,蒂尔斯就将她丢在地上,一脚又一脚踹在她的脸上,仿佛能听到那头骨碎裂的声音。
痛呼之传出一声,便很快变作无声的抽搐,又沦入死亡。
一旁的几个侍女遭受惊吓,全都瑟瑟发抖,更有人失禁,身下弥漫出污秽之物,散发恶臭。
蒂尔斯像是一个疯子,又抓起另一人的发辫:“告诉我,公主见过什么人?!”
“呜呜呜。”侍女大哭着,求生本能让她脱口而出,“公主,公主每日回去祭祀圣殿,就,就是这些天祭祀的时间,都比以往长了许多!”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
砰!
蒂尔斯将人踢倒在地,双目圆瞪:“祭祀圣殿!对,就是祭祀圣殿!”
而此时,殿外的侍卫听到动静,已悉数赶来。
蒂尔斯看着他们道:“将祭祀圣殿的所有人抓来,我要问话……”
还不待众人反应,他又大步走出,改变了主意:“不,召集所有侍卫,随我一同前往!”
许久后。
祭祀高台,一群祭祀、侍者俱皆跪拜。
蒂尔斯尽力克制的愤怒,因他知晓,蒙达雅失踪的事情,决不能传出。
若是被老国主、二王子率先得知,追捕上去,得悉她是自愿出逃,而背叛了王国,就算因老国主的宠爱而不死,也绝对再无上位的可能。
因此,他只能组织措辞,迂回婉转的打听这些天的情况。
待得一群祭祀、侍者讲述完毕。
蒂尔斯看向大祭司道:“所以,你是说几天前蒙达雅亲自任命了几个商贾,为圣殿提供贡品?”
“是的,我们查探过他们的情况,是坊市区口碑较好的商贾,名为波利波马……”
当听到这番话,蒂尔斯心中的温度已经降至冰点。
他安抚好一众祭祀、侍者,才带人火速赶往坊市区。
可在破开那宅院的大门时,搜遍整个宅院,其中也空无一人。
月夜下,他站在小院中跪地咆孝:“啊——”
周遭侍卫全都一言不发,不敢靠近,任由他进行着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
院外走入一人,匆匆来到蒂尔斯身边:“殿下,我已听说了情况!”
“公主出逃,定是混入王子使团!”
“我已调集所有人手,向北方追击,使团行进绝不会太快,我有信心在明日午后前,追赶上去,将公主带回!”
蒂尔斯怒喝:“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
”
那人却道:“殿下,此行需你随我同行!”
蒂尔斯不解道:“为什么?”
“您若留下,老国主问起蒙达雅行踪,您该如何解释?”
“唯有您跟我一起将蒙达雅带回,才可解释您是为担忧使团此行的使命,而带公主殿下一路随行,送至远方,才被大王子劝回!”
“因此,公主若藏于使团中,你还需说服大王子,与他统一说辞。”
这番话落下。
蒂尔斯沉吟片刻,便作出了决定:“你说的没错!我要与大王子统一说辞!”
“走,现在就出城!”
一行人不再耽搁,纠集一队六七十人,从一密道出城。
若这么多人连夜离去,就算以蒂尔斯的权势,也不可能保证将消息压下去。
反之,他要作出在今日白天时,就已离开大城送行使团的假象。
一夜奔袭,他们只略微歇息几次。
就算是蒂尔斯走不动了,也只是由强健的侍卫,轮换背着他。
不知不觉,已是第二天中午。
所有人都是脸色蜡白,精疲力尽。
而派往前方的快足回报:“殿下,我们已追上使团,并告知大王子,您将要赶到,让使团停滞暂歇。”
蒂尔斯从侍卫背上挣扎下来,几步来到近前,颤抖的问道:“找到公主了吗?”
那人摇头:“殿下,我等不敢声张此事,怕被使团中官员所知,但我们已让大王子封锁使团,不可让一人逃离!”
蒂尔斯松了口气,身体迸发出最后的力量,向着远方行进,终于见到了使团所在。
而大王子早已等候多时,前来迎接:“蒂尔斯?你来做什么?”
蒂尔斯没有用那亲信的说辞,而是道:“我的侍卫昨日调查,有一盗贼出逃,很可能乔装打扮,混入使团当中!”
假设要与大王子言明真相,难保他归来后还是会讲明一切。
而此时,一群侍卫已涌入使团人群中,引发骚乱。
他早已传令,见到公主,立即打晕带走,避免被他人知晓真相。
大王子皱眉凝思,倒也没有多说:“那你便查吧,不可耽搁太久!”
蒂尔斯挤出笑容,又说了几句讨喜祝福的话语,才匆匆进入使团中,一一查探面目。
可随着一个个清查过后,他刚刚松掉的一口气,又逐渐紧绷。
额头的冷汗不住的掉落。
“没有,不是,也不是!”
“……还是没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
他又一次沦陷疯魔之中,引得使团众人不知所措。
“查,从头再查一遍,一定要把,要把……人找出来!
”
……
与此同时。
极远的一处山丘上,齐波切等人趴伏在地,正目睹着追兵到来,又让使团停歇封锁。
奥耶尔因后怕而声音颤抖:“大人,如您所料,他们真的追来了!”
而一旁,蒙达雅与科亚,也是脸色苍白,心季不已。
昨天深夜,齐波切就说恐有变数,让他们趁夜色中遁走。
如今,预言成真,险而又险的逃过一劫。
但是,也只有齐波切知道,这一切并非他的功劳……
他的目光望向拉瓦身旁的少年,库克莫。
昨夜,正是这少年找到自己,出言提醒:“若前几日我们逃离大城,他们会前来追捕,那如今带上了公主,他们就更不会放过我们了!”
齐波切勐地惊醒,他在那时才意识到,自己被出逃的喜悦冲昏了头。
反倒是这少年的机敏,拯救了众人。
此时,波利波马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众人目光聚集在齐波切身上。
齐波切瞥了一眼少年,又想起他昨天的话——
“不能向北了!”
“沿途一路,都将被封锁、严查!”
“只有向相反的方向走!”
“去南方!
”
众人愕然:“那我们就无法抵达克马,抵达均衡!”
齐波切仰头望天,发出赞颂:“赞美吾主,赞美均衡……”
“我们的心已走向了你!乞求你降下指引,告诉您的子民,最后的路在何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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