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等须知,自此之后,你等便为神弃之民;吾主不会再降下神罚审判;但当厄难降临时,也不再会得救赎。”
说罢,他转身离去。
一群人都蒙了。
随即掀起一片哗然——
“也就是说,我们白跑了一趟?”
“怎么能说白跑!我们不是已得到承诺了吗?审判之军不会南下,也不会有神罚降临!”
“这等同于‘求和’成功了!”
一瞬间,厅堂内众人又变得欣喜若狂。
“那我们可以归去了?将喜讯带回?”
这话一出。
所有人看向了洛波达。
此行功成,大王子就将继承王座啊。
“殿下!
”
“我们不负众望啊。”
“您将成为谷地的新主人……”
众人簇拥着他,翘首以盼。
当然,其中也隐隐有暗流涌动,使团当中必然有几位王子的心腹。
如今见得使团这么轻易功成,心中全然不是滋味,更为自己的主人捏了一把汗。
可是,大王子的目光扫过他们,却生出无奈之感。
不过他不能将情绪流露。
因为他也清楚,使团中鱼龙混杂,不止有几位王子心腹,更有老国主的人在注视着他。
“还未奉献贡品,怎能离去?”
“我等歇息一夜,明日进献贡品后,再做最终的打算!”
对此,众人表示赞同。
入城一日就走,难免显得对真神与神使不敬,应多留几日。
到傍晚。
放饭的号角声再起。
有了中午的经历,使团众人便已轻车驾熟,提前做好准备。等德德格到来后,带领他们前往食堂吃饭。
并再一次感慨那神赐之盐的美味。
“就算不能贸易交换,也应带回些许,献给国主品尝。”
有人提出期许,但德德格做不了主,还想去请教奎兹提特科。
却见一旁同在用餐的法则修士道:“一点盐罢了,送他们就是!”
德德格颔首,就去食堂后厨取来了一大包。
一群使者欢天喜地。
又得求和功成,又有礼物带回……
等回去后,大可以说是神使的回礼,必定可得老国主的赏赐。
而一顿饭间。
奎兹提特科再没有露面。
洛波达私下问德德格:“副督查为何没来?”
德德格道:“老师在宅院中用餐。”
说完,他又连忙补充,“并非是有人服侍,而是老师还需处理城中事务,因此食堂会给还在工作的人,专门送去饭食。”
“老师也付出劳动,才有所得。”
洛波达笑道:“我并没有质疑的意思,只是还想与他聊聊,听听宇宙、车马、时间的解析,向他求教。”
德德格愣了一下,颇为愕然的看了他几眼,才迟疑道:“那饭后,你可以随我去见老师。”
“好。”
日落,使团众人返回宅院。
而王子与众人暂别:“我去寻副督查请教学识,你等先回去吧。”
众人倒是不担心王子的安危,只提出要跟随前去服侍。
被王子拒绝后,就再无坚持。
只是先行回返住处,准备好明日供奉给真神的贡品。
随后,德德格带洛波达回到图戈宅。
刚一入内,德德格就道:“老师,您猜对了,王子的确要求见您。”
洛波达愣了一下,眼神在青年与老者身上游走,最终落在奎兹提特科身上,“你预料到了?”
奎兹提特科先对德德格摆了摆手,让他离去,而后才道:“今早我带铁骑军团前往迎接时,你们的反应已说明了一切……”
“使团是惧怕审判之军的,对你们而言,来到这克马城,很可能就是一条不归路!”
“毕竟,克马城的多种传闻,你们都早已得知,罪人会被审判!而平民则得喜乐与安宁。”
“正因此,你的父亲,才封锁了各城,不让均衡的荣耀洒播!”
“那么换言之,明知此行存在极大风险,你身为王子,还要以身犯险神,就足以说明,你心中对均衡有着向往。”
洛波达想要反驳,可刚开口,不待话音吐露,就被打断——
“你想说,你已年迈,不惧生死,心甘情愿为王国献出最后的力量,因此前来求和?”
洛波达愣了一下,颔首道:“对,这就是我的本意!”
“但这与我此时来找你有什么关联?”
奎兹提特科哈哈大笑:“关联大了!”
“正因你愿为王国奉献,说明你是那国中极少数为子民着想的人。”
“今日,你见得克马城的一切,怎还能按捺情绪,不为所动呢?”
洛波达皱起眉头,道:“我就不能是为我的父亲,为我的弟兄,为了王族?”
奎兹提特科笑意更浓:“我对此也有过不确定,所以正如德德格说得,我对你的到访,只是猜测,并不笃定。”
“但你现在真的来了,你的本心就不是为了王族,而是为了王国的万民!”
“为什么?”洛波达依旧显得傲娇,语气不平,因为在奎兹提特科面前,他仿佛被彻底的看穿,浑身上下像是一瞬间被扒光,因而羞愤。
奎兹提特科道:“因为我午后已告诉你们,审判之军不会南下,也不会有神罚降临。”
“如果你是为了王族,你没有再来找我的意义,我想那使团上下都已开始有了离去的打算吧?”
“你的诉求已经达成了,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你应欣喜若狂,与使团一齐庆祝才对!”
话落。
洛波达已是无从反驳,他长吁出一口气,落坐在椅子上,貌似是泄气,实则是一种释然与解脱——
“我深思了整整一日,终于还是想要作出一个违背特奥蒂瓦坎先民的决定……”
“我愿留下,臣服均衡!成为她的子民!”
“但想要带领王国子民走向均衡,我不知该怎么做……”
奎兹提特科依旧显得成竹在胸,走到一旁,从木箱中取出一样事物,递在了他面前。
洛波达疑惑:“这是什么?”
奎兹提特科道:“这是审判之军出发前,迪迪玛尔交给副审判长的信物。”
“副审判长又在昨夜给了我,现在我将它交给你。”
洛波达被绕的有些湖涂,但“迪迪玛尔”这个名字让他觉得耳熟,“我认识……迪迪玛尔吗?”
奎兹提特科道:“他是阿兹特克人的宫廷大学士!”
“也是辅左罪王,踏上救赎之路的侍者。”
“哦,我忘记说了……”
“罪王与迪迪玛尔,早已得吾主的接引,抵达神国!”
“也因他们虔诚的忏悔,吾主便予以他们仁慈的审判!”
“咝!
”洛波达倒抽一口凉气,刚坐下的身躯,也勐地弹起,“你说什么……罪王没死?!
他,他成功抵达了均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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