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杯碗,呵呵。”
均衡。
神殿内,神座上传来周黎安的笑声。
当他睁眼,雪女便疑惑问:“主人,什么杯碗?”
周黎安缓缓摇头,瞥了一眼殿内的众人……
已是深夜,十几人却聚集一堂。
所为的正是确认远行非洲的最后名单。
小花主持神国事务,走不开。
而此行主事的队长,便成了“周建业”。
周建业是跳鱼的名。
即便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心胸还有大抱负,期盼立下功劳与荣耀,得吾主真神的赐名。
但神国上下户籍造册,人人不能免俗。
跳鱼本是莫诺人。
在均衡铁骑首次“出征演习”时,成为牛屎的弟子,一路修习法则奥义。
第一次远征凯旋后,跳鱼为“印刷研究小组”组长。
一边主持《均衡新闻报》的印发工作,掌握神国内宣大局。
一边拓展业务,造物研究各类农用器械、水车、马车、犁耙等。
同时招募无数工匠、水利人才。
可以说,神国修路造桥,全依赖“印刷研究小组”的人才支持。
草台班子初创,就没有作职务细分。
未来肯定要细化工作分类。
印刷小组变作新闻局。
民用、农用器械研究小组独立。
修路造桥的工匠成立交通局,并将“机械圣器车队”收入其中。
所以,跳鱼的职责分量很重,为小花左膀右臂之一。
周黎安带他前往,除了寄予厚望要大力培养外,还有另一则安排。
而对跳鱼来说。
这就是他要立下功劳与荣耀的契机!
跳鱼后。
周若愚、周若男两小只不提,这是下一代人才培养计划中的代表。
接着是四名“火药研究小组”成员。
皆为第一批圣殿山修士中的翘楚。
再有,新成立“船舶研究小组”组长,周鱼绳带三人。
“法则医术研究小组”组长,周望山带三人。
最后算上雪女,共计14人成团。
周黎安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掠过,心中也作了最后的盘算,觉得再无遗漏,才道:“都准备好了吗?”
小花跪拜道:“吾主在上,一应遵您的旨意,准备就绪。”
其实一众人没什么可准备的。
周望山自从接罪王回归后,就开始熟练注射与基础医学常识。
均衡法则圣殿还未第二次升级,因此一应“医学法则”都是周黎安整理,亲自传授的。
此行只为获取牛痘。
火药小组四人都将“黑火药升级配方”装在脑子里了。
如不出意外……
这四人将随郑和船队归返,携均衡的意志,巡视大明,并提升大明的火药科技。
朱棣正野心勃勃一举灭除北方隐忧。
周黎安要为朱棣加码,一统山河,才有更大的野心踏入世界副本。
而四个法则修士,行事主张上难免欠妥。
那么跳鱼就可为他们此行出使大明的领导。
只不过跳鱼现在还不知,他将担当如此重任。
最后的周鱼绳……
大明船队的远洋宝船,会瞬间将他引入一个全新的船舶造物领域。
此行得技术要领,再辅有“法则奥义”的帮助,就可为均衡奠定基础。
小花声音落下后。
殿内十几人都隐隐觉察到什么,心脏开始狂跳。
他们只见吾主侧目望向巫:“今日是几号了?”
雪女答:“6月15日,明日就是6月16。”
下一刻,吾主的旨意降临:“三日后,启程!”
“随吾跨越那无尽大洋,踏足彼岸旧土。”
高台下。
众人齐声赞颂:“赞美吾主,赞美均衡;”
“均衡,存乎于万物之间!”
全程,周黎安都没有提及洛波达、德德格的逃亡之事。
奎兹提特科开创“传火者”,又由齐波切付诸实践。
如今再有洛波达这位学士智者的加入,更将传火者的意志,引入一个极端狂热的领域。
不畏善恶,无惧后果。
更不怕污名;
只为均衡!
均衡教义传播旧土,是需要这种狂热分子存在的。
如遇到一些需要极端手段处置的状况,周黎安不能去做。
那么就需要这种狂热者,“自发”地为均衡清扫阻碍。
所以,传火者只能存于暗中,不可到台前,否则就颠覆了均衡“仁慈”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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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洛波达一行几人抵达多多河。
河岸旁,早有他提前安排的死士驻扎。
一夜奔行,都已是疲惫不堪。
即便这计划天衣无缝,洛波达还是选择谨慎为之:“休整片刻,就继续出发吧。”
德德格还年轻,身强体壮,却见洛波达的眼袋已肿胀下垂,担忧道:“殿下,你的身体……”
“不要紧,到了我这样的年纪,你就会知道,清醒的时间有多么珍贵,未来有无尽的时光用以长眠……”
此行事关重大,怠慢不得。
不久后,汇集三十余人重新上路。
洛波达从始至终没有透露目的地的所在,他为智者,年轻时也曾造访多国,熟悉道路。
更别提湖中城距离特帕尼克斯国并不遥远,为谷地有数的几座恢弘大城,地理方位人尽皆知。
而队伍中是否有叛徒,他没有绝对信心。
但至少,绝对忠诚者占据大半。
若发生变故,足可占据上风,将他们灭除。
至于到了湖中城,那就由不得他们反水了。
行走一日,安然无恙。
当夜色降临时,那两个因草药昏迷的孩子才苏醒。
见得陌生荒野,非但没有惧怕,反而显得兴奋无比。
扎营休息时,洛波达又嘱咐德德格:“我是撑不住了,需要好好休息一夜,你若还有余力,夜里多盯着些……不可让一人熘走!”
“一旦有人妄动,你可大声呼喊,我的亲信会将人抓住。”
德德格还是单纯,听到这番话,才勐地觉察危机感。
那些忠诚死士,不再令他感到亲近。
所幸一夜无事发生。
在上路时,洛波达才叫来他最相信的人,吩咐道:“你先去湖中城外,疏通入城渠道。”
那人震惊:“殿下,我们是要去湖……”
“嘘。”洛波达立刻将他打断,“你知就好,尹奥,我能信任你对吗?”
那人狠狠点头,并无多余的言语与保证。
“那就去吧,我等行至午后,就会驻扎,那时已经离特斯科科湖不远,你联络好渠道后,立即归返。”
尹奥带秘密任务离去。
并未在队伍中造成波澜。
德德格都有些纳闷:“殿下,若他们有悖逆之心,也不会走到今日了!早已动手了,不是吗?”
洛波达道:“你觉得我过于小心?实则正是我足够小心,才不给他们悖逆的机会。”
“如今的我,就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屋檐,人们的第一反应是要逃离我,免得当屋檐倒塌时,将他们砸死。”
“可若是我不断被修补,他们就觉得我还能作为依靠,为他们遮风避雨。”
“但要是我连修补都不做了,他们甚至不会逃离,而是将这屋檐拆除,将房顶的木料变卖。”
“德德格,这里不是均衡!你不能相信任何人!”
德德格若有所思:“殿下,我知道了!我……太过愚蠢。”
洛波达道:“这证明你有一个好父亲!”
“他将你保护的很好。”
“不过你现在已有一个好老师,更能修习法则奥义,终会明白世间的真知。”
午后,队伍停歇。
德德格就再不敢松懈,时刻提防着队伍中死士的一举一动。
到黄昏时。
尹奥归来,带来消息:“殿下,联系好了!明日傍晚,就有船送我们入城。”
“这么简单?”
尹奥道:“入城似乎并不难,只要满足他们的要求,付诸财货!但出城不易,所花费的将是海量。”
洛波达微微颔首。
阿兹特克人被封禁两年,早成了各城驻军眼中可随意宰割的肉鸡。
易进难出,双向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