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刘辰怎么说,大人还是不敢让孩子靠近,几百块钱一辆啊,这多少年上工的钱也是不够赔的。
现在一年,好的家庭也才一百多块钱,不好的一年才几十块钱,这几百块钱得几年干,大家还是害怕的。
王大阳一看是刘辰,赶快起身,带着媳妇儿子、堂兄弟等来跪迎他们。
大家议论纷纷,这王麻子还是能耐啊,居然有这么有本事的亲戚,也真是长脸啊。
他们走到刘辰身边,跪成一排,刘辰、王雄和顾婉君,他们把人一一扶起,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
等会还有吊唁的人,他们再接着跪。
只见面前的灵堂还可以,上面写着挽联“音容已杳,德泽犹存精神不死,风范永存。”,大门内摆放“殃状”,上面写着王麻子的姓名和生卒年月。门上张贴白色对联,再上面有“岁头钱”,也称“纸挂子”。
刘辰三人被带到灵堂前烧纸上香。
刘辰先来,只见王麻子的棺材前面,有张八仙桌子,上面摆放着贡品,米饭、白馍、罐头、白糖、小块猪肉等。
刘辰手拿三支香,旁边的管事的,也就大支,声音洪亮的喊道“点火,不可烦恼,请啊,请起,请上香。”
刘辰也不是很懂,反正跟着人家做就可以了。
刘辰上香祭奠结束,这边是王雄和顾婉君继续。
全部礼毕以后,刘辰三人走到账桌旁边上帐。
刘辰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王雄和顾婉君也是一样,把五十块钱放在桌子上,名字记好以后,三人到旁边去。
队长王兆德是记账的,旁边的社员数了数钱,每人都是五十块钱
其实刘辰想给一百的,他怕王雄和顾婉君没钱,所以就给了五十块钱。毕竟这东西不能代给的,谁烧纸钱就是谁掏。大家都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看着刘辰。
这个年代,有谁会给这么多的钱啊?这可是天文数字啊。
其他社员,一般都是给三毛、五毛的,特别重要的亲戚才是一块、两块的,五块的几乎没有,就连王兆德王队长给的也才是两块的,这三个人可是一出手就是五十块钱啊,三人就是一百五啊。
现在的小麦每斤是0.21元,大米每斤是0.19元,猪肉每斤是0.78元,城里一级工的工资才30.5元,三级工也才40.5元,这一下子可是150元。
这么多的钱,够农民奋斗一两年的。
没过多久,康雷也来了。
行完礼以后,来到刘辰身边。
大支,也就是管事的,看了看太阳,差不多到了入殓的时间了。
好些社员帮忙,在棺内铺一层谷草,上面撒制铜币还有泥制古币,称“垫背钱”,再铺被褥,王麻子仰卧其上,并在他口中放了几分钱钱币,衣袖内放两个白面馍馍,同时将烟袋锅、散装白酒等王麻子生前喜爱之物放入棺内。
王麻子的儿子、儿媳妇为王麻子再次洗脸,梳头,又把寿衣穿好,这寿衣还是今天早上新买的呢。
这个年代,寿衣要在闰年闰月缝制,取“功德润泽”之意。
王麻子的死比较突然,加上家里没钱,也就没有准备,这还是上次刘辰给了王大阳钱以后,让别人赶制出来的呢。
现在的寿衣袖子很长,能遮住手梢,这个时候是忌讳袖短露手的。大家认为袖短,后辈儿孙就衣不蔽体,伸手讨饭。
在寿衣件数上,要穿单不穿双,是避免凶事成双的意思;在寿衣布料上,这可是平纹布,忌穿斜纹布,怕有一个“邪”字,后辈人搞邪门歪道。
寿衣里子多选用红色,意味着后辈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社员又把“噙口钱”穿上红线,放在王麻子口中,把红线的另一端拴在寿衣布带上,防止熘入腹内,待盛殓时揪掉红线。
刘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康雷告诉他,关于往死者嘴里放“噙口钱”的事,是因为社员把钱称为“宝”,把钱放进死者嘴里叫“口中含宝”,寓吉祥之意。还有人说王麻子辛劳一生,不管贻留多少,“噙口钱”是最后带走的“落头”;还有说法是说人死了就变成了“鬼”,“鬼”还要投胎再脱生,再变成人,有了“噙口钱”,来世不受穷。
又把一个白面馍馍放在了王麻子手中,意味着在黄泉路上有饭吃,不挨饿,来生再世也不缺口粮。
全部放好以后,木匠封棺木,并且一动灵柩,通知亡灵离家。
王麻子的长子王大阳持绳背棺,称“背大头”,其余孝子持丧棒依次随后,孝女在棺后哭着走向门外。灵柩放在抬具上,棺上放布置棺罩,孝子依次跪在灵柩前,王大阳摔瓦盆,扛“引路幡”,唢呐手奏乐,抬起灵柩,准备向墓地走去。
就在这时,只见王麻子的媳妇郭桂花像疯了似的跑到棺材前面,大叫着、鬼哭狼嚎、手舞足蹈的扒着棺材喊道:“王麻子,你给俺出来,你去享福啦,留下俺们这些孤儿寡母的,你快点给俺出来。”
大家也都认为是王麻子要下葬了,郭桂花伤心的,只是哭哭而已。
好些社员擦着眼泪,过去扶起郭桂花,并且给她整理了乱蓬蓬的头发,擦了擦满脸的眼泪和鼻涕。
“给她拉到一边去。”王兆德说道。
大家都知道这王麻子的媳妇一直都有失心疯的毛病,时好时坏的,这八成是受了刺激失心疯又犯了。
只见郭桂花脱掉身上的衣服,跳到一个大木桶里,大叫着说道:“大仙,大仙,你来啊,快点把俺身上的妖精蒸死,俺要替俺家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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