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当放屁。
谁爱死谁死,大不了爷爷投降敌国,照样过上富贵生活。
他们的原则是能拖就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利益牺牲。
史斌刚要叹气,吕则就立刻堵他的嘴:“吕氏连皇帝坐座都送你了!你还要如何?战乱年月,本王都已经混到吃窝头就咸菜了,养这一大家子人也不容易,你要是觉得我值几个钱,干脆把我卖了吧!”
他端起一杯清茶,呷了一口:“你说破大天,我也没粮食!你既然当了皇帝,怎么为百姓谋出路,那是你的事,就别来因这点破事来打扰本王了。你纵然贵为皇帝,须知本王是你的叔叔辈!最起码的尊老敬老还是要有的,别让人说你没教养!”
真是油盐不进。
偏偏你还拿他没辙。
而现在渡江南来的难民越来越多,每天至少得有三百多船。
义门陈的粮食,和太守府的粮食已经用尽了。
百姓仍然每天饿死不少。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天天上演。
世家和皇族眼望哀鸿遍野,无动于衷。
“别这拄着了,赶紧走吧,该干啥干啥去吧,都要当皇帝的人了。”
吕则倒没直接说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多多少少还算给史斌留了点脸面。
府中下人,也都对史斌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们嘴不停翁动,只是不敢随便开口。
如果方便开口,肯定会对史斌说,赶紧滚吧。
但还真不能走。
明知道说了没用,也得说。
而人家就是算准了你不敢动他,因为他是长辈。
可以拿架子压你。
要真是太平盛世的皇帝,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一个被老皇帝拿来当炮灰的皇帝,吸引敌人火力的皇帝,没必要鸟你啊。
老皇帝的小皇子们早就跑到某个安全的山头或森林当强盗去了。
只要史斌吸引到敌人足够多的火力,吕氏子孙就永远不在敌人的视线中。
史斌明知道求了也没用,却还是得恳求他:
“楚王殿下,再怎么紧急,您也得作个表率……”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吕则怒不可遏的用拐杖指着史斌:“要粮没有,要命一条!有种的你就来杀我!”
这是直接撕破脸了。
史斌如果再敢坚持,就失去了道义上的基础。
侄把叔气坏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哪知正在这时,吕则养的宠物狗叼着一大块香喷喷的排骨跑了过来,来到主人面前撒欢。
史斌心里这股气,瞬间升满。
他冷冷道:“楚王殿下治家真严!楚王本人吃咸菜,狗吃排骨!”
吕则见己被对方撞破,干脆甩出老脸,横了心,大骂道:“我就不给你了,怎么着吧!”
说罢一脚将那只平时最喜欢的小狗踢飞五米远,嘴里不干净的骂道:
“滚你妈的!撒野也不看场合,做人你做不好,做狗你也做不好?”
含沙射影的高手啊。
“搬!”史斌对手下大喝道:“把吕则这狗东西家里所有的粮食,全部搬空!有敢阻拦者,本尊以先帝所传金锏击杀之!”
史斌请出金锏,那锏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没人敢以身试锏。
楚王捶胸顿足,看着自家粮库被砸开,粮食被一千袋一千袋的往外运,歇斯底里的骂道:“你们这帮杀千刀的畜生!”
“我大离以孝道治国,还没登基,就敢对叔叔如此不敬!反了你了!”
“你个狗东西,只是我们吕家的螟蛉之子,一个挡箭用的炮灰!”
“你什么都不是!你神气什么?”
……
史斌等他骂够了,回应道:“我只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想为老百姓办点人事!不像楚王殿下,一米一线皆出百姓之赐,却饱食终日,不肯为百姓做一件事!可耻可恨!”
他的声音似金玉之声在大院中久久回落,余音绕梁。
楚王府中的其它人,全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