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枪的事被刘振华用一次比赛和打靶完美解决。
“完美”这个词一般不能用,基本都是自吹自擂。但这次却不是刘振华自己吹出来的,而是连指导员都这么说。
“没想到你这脑袋瓜子也能想出这样的点子来,是不是姑娘们让你开了窍?”
“你以为就你这样的秀才才能想出好主意来?别忘了,我是连长,是军事主官!以前打仗的时候,要是没有主意,咱来不死在鬼子手里也得死在反动 派手里。”
刘振华嬉皮笑脸的说道。
这事情处理的他也很是得意。
“合着你把这群女兵当成山头上的碉堡,用打仗的办法来对付?”
指导员反问道。
“嘘!小点声……”
两人在地窝子里说话,四面都是厚厚的土墙,但刘振华还是一副怕被人听去的样子,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
“哪能这样说话呢!这样说话犯纪律!”
刘振华看了一圈儿,咽了口唾沫,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
这几天都是大太阳。
气温越来越暖和。
刘振华走两步路,就要把自己的衣领子扯开。
“他妈的……再过两天棉衣就穿不住了!”
戈壁滩上的光景却没有因为太阳大而发生变化,反而是泥泞的地方更加泥泞。
要不是提前修好了水渠,从山上融化的雪水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弄不好能把地窝子都淹了。
谁能想到新 疆的大戈壁滩上能发水灾?
“肯定是自古就有,只是以前这里根本没人烟,所以没人知道。现在咱们来了,估计是前无古人。”
指导员说到激动处不自觉的掉书袋子。
“啥意思?以前的人都死了?”
刘振华反问道。
“不是都死了,是以前没人来!”
指导员说道。
“那肯定!咱们这绝对是头一回!”
刘振华颇为自豪地说道。
沙梁子垦区只是茫茫戈壁的一小部分。
这片隔壁在新 疆又是一小部分。
可他们进行的事业,却是开天辟地的大事。
正是因为前无古人,所以才更显得伟大。
等他们建设好了,后面自然会有很多来者。
“这玩意儿,有啥好抽的?”
起义部队中有些战士有抽烟的习惯。
劳动间隙,经常三五扎堆的凑在一起,卷莫合烟抽。
洁白的
烟雾从一圈儿黑黑的脑袋中间冒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享受的表情。
“连长,莫合烟抽了有精神,不犯困!抡坎土曼都更有劲!”
战士给他说道。
他忽然想起朱有福好像也抽烟。
这两天刘振华没有去看他,因为卫生员李秀英说,伤口感染的人要尽量少接触外界。
后面说的一大通科学,刘振华也没有听懂。即便听懂了他估计也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咋就会有那么多细菌?
“嘿嘿……”
刘振华对着指导员傻笑了两声。
指导员正在写报告。
团里要求各个垦区每个礼拜都汇报一次女兵们的生活工作情况!
刘振华想出来的这个好主意,落实情况也很好,值得给团里重点汇报一下,说不定还能弄个嘉奖,在别的垦区也推广推广。
“有屁快放!你一笑我就觉得有鬼!”
指导员放下笔,抬头看着刘振华说道。
左手食指上夹着的烟已经烧到了屁股。
舍不得丢掉,指导员眯着眼又抽了一口。
“我记得上次你从团部回来,是不是带了两包卷烟?”
刘振华问道。
指导员最早根本不抽烟。
说起来还是被以前的搭档挑唆的。
那人和刘振华差不多性子,但资历要老得多,是长征走过来的老红军。
老红军经常半开玩笑似的,说他是个白面秀才,老端着架子,不能和工农阶级紧密结合在一起。
指导员听了几次,竟是觉得他说的好像还有点道理,便去虚心请教。
老红军那天喝了点酒,随手点了根烟,让指导员先从抽烟学起。还说一抽烟,这架子就放下来了,而且还要咂吧着嘴、眯缝着眼抽。
就从这根烟开始,指导员的烟瘾算是染上了,从此一天至少半包。
尤其是写材料和文件的时候,就跟炊事班的烟囱似的,一个接着一根,还只用一根火柴。上根的烟屁股接着对火点燃下一根新的,手和嘴不停。
“咋,你惦记我烟干啥,你又不抽烟!”
指导员说着又点燃一根。
“我当然不抽了,这你还不知道吗……”
刘振华狡黠的说道,然后闷着头不吭声,也不走。
这也是他的战术。
对付女兵们要抢,他已经用自己的“战术”解决了问题。
女兵们还是陌生的“对手”,琢磨起来费点功夫。指导员在他面前跟一张白纸没什么两样,早就什么都看通透了。
只要他坚持住不说话,指导员肯定会绷不住劲儿开口追问。这时候主动权就回到他手里了,肯定做不了亏本生意!
“想要我的烟,送给谁?我可没听说女兵里还有谁抽烟的,你别想用这个糊弄我。”
指导员重新拿起笔刚写了半句话就写不下去了。
刘振华刚才那“嘿嘿”一笑,卡在他胸口,不上不下。问明白了,这口气才能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