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华无比忐忑的打开这张纸。
面对敌人的刺刀时,他都没这样惧怕过,现在却微微闭上了眼睛,生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匆匆扫了一眼,似乎没有看到那个让自己难受的字眼。
又看了遍,一个词赫然映入眼眶。
“营长?!”
看着刘振华吃惊的样子,干部说道:
“哎!别笑太大声!”
刘振华揉了揉眼睛,沉默了好一阵,还是没能缓过神来。只好将目光投向指导员,茫然的问道:
“你快帮我看看,这是咋回事!”
团部的命令再清楚不过。
和上次的调令一样,白纸黑字的写着:刘振华所在部升为营级编织,刘振华任营长。
这则命令有两个含义。
一个是明面上的,给刘振华升了官,从连长变成了营长。
另一个是暗地里的。
既然刘振华能连长升为营长,说明他的工作关系已经从后勤部重新转回了一线部队,否则团部是没有资格和权利给他任命任何职务的,无论是升官还是贬值。
明面上的,只要识字都能看懂,刘振华自然清楚的很。
升官这样的好事,不亚于缴获了一挺崭新的机枪!
但暗地里的,他却是没这么快能反应过来。还是在指导员的提醒下,他才明白。
“看来这次我倒是欠了你个大人情!”
“为啥啊?”
刘振华冲着指导员反问道。
“托你的福,我也从连级指导员变成营级教导员!”
指导员说道。
“哈哈,这么说咱俩都升官了!”
刘振华笑着说道。
指导员有些不忿的回答道:
“不然呢?你都混成营长了,我就得原地踏步?还是你小子就想领导我?”
刘振华笑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儿后面了,连连冲着指导员和干部拱手说道:
“这哪能!是我托了你们的福!你们都是我刘振华的大贵人,我在这里谢谢啦!”
话说完,还不等指导员和干部反应,刘振华就看向了机枪手他们重新带回来的战利品。
崭新的机枪自不必说。
那十来条步枪可是刘振华的命 根 子。
要是没了它们,别说自己现在是营长,就是直接升任了团长,他在沙梁子垦区也待不下去……非被那些女兵们扒了皮不可。
这其中的凶险程度,可比战场上刺刀见红危险多了!
起码刘振华是如此想的。
“指导员,干部同志那么老远来,你快带他去咱们地窝子里休息休息。我先去安排下工作,马上就来喝酒!”
刘振华说道。
指导员听后双手环抱在胸前,挑着语调说道:
“哟,这么急就要履行营长的责任义务了?你是不是早就等不及了?你看看这人,还好意思标榜自己是革 命战士,天天就想着升官儿!营长的的名头刚下来没两分钟,就要去安排工作了,还命令起我这个和他平级的教导员来!”
刘振华是想赶紧带着步枪去把女兵们的问题解决了,一拖再拖,拖的他都不好意思再找借口。而且前面说好,给了她们两天的时间民 主推举出来个副班长,现在也已经到了时间。
作为指战员,沙梁子垦区的军事主官,刘振华该去问问情况。
他也担心这些姑娘们别因为一个副班长的名头,自己乱了方寸,内斗起来。本来是让女兵们更加方便管理、快速融入垦区的好办法,别最后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远来即是客!咱们沙梁子虽然没啥好东西,总还是有些余粮。我得让炊事班长别犯小气,都拿出来招待团部的大领导不是?我要不去特意交待一下,他晚上再熬一大锅白菜出来,咱俩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在这么短的功夫里,刘振华竟是又编了个说得通的借口。
要是面对那群女兵们有这个脑子,哪里还用发愁?
可惜他没这个本事,天生就要被克着。
所谓一物降一物。
指导员对付他这些歪理都很是力不从心,但现在终于有能收拾住他的人了!
“我们先去,欠的酒都给你记着,别想逃啊!”
干部说完就和指导员说说笑笑的走向了地窝子。
两人都有文化,文化人之前的话题在刘振华眼里按时多了去了,能从天上聊到水底下,几天几夜还没说完。光是你推我让的客气,都够刘振华听着喝下一瓶酒的。
有指导员陪着干部,肯定能让他不觉得乏味。
伙房里正在忙活的炊事班长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自己都有点奇怪……
当兵前他就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憨。
并不是说他傻,而是说他一见到头连一次生病都不会有。
当地人的习惯,说不生病的人,就是憨傻。
这种说法毫无凭据,炊事班长后来知道了,便当村里那些人是嫉妒!
毕竟小病熬时间,大病费钱。
谁不想自己健健康康的,啥事没有?
“怎么打喷嚏,是不是感冒了?”
刘振华走过来问道。
炊事班长刚用袖子在鼻子上狠狠地揩了一把,正准备继续干活儿,听到刘振华的问话,赶紧回答道:
“连长,我咋会感冒呢……八成是炉灰熏着了吧。”
他并不掌握什么卫生和健康的方面的专业知识,但做了这么多年饭,也知道生病感冒的人不能靠近灶台,不然的话就有可能传染一整个连队的人。
刘振华有些不相信。
他向来只根据自己的观察做出判断,不会听旁人嘴里说的情况。
“嗯,没感冒就好!要是有不舒服,就去找卫生员李秀英同志看看。”
炊事班长立马敬了个礼说道:
“是,连长!”
“连长,还有啥指示?”
炊事班长转过身去忙活了一阵,发觉刘振华还站在自己背后没有离开。
刘振华的目光正在伙房里来回打量。
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后,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