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疏楼衣服上的泥水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雨水从伤口上划过,药粉被冲下去,连带着血一起落在地上。
骤然间的疼痛不亚于把伤口的肉剐下来。
疼的并不是他一人。
应鹊比他好不到哪里。
地上盛开朵朵雨花,每个人都低垂着眉眼,身后是已然成为废墟的破庙,散发着腐朽气息,他们像一群无家可归的鹌鹑。
避雨是不可能的了。
“走,我们去借宿,我来的时候在附近见到了村庄。”鹿惊枝是个行动派,说走就走,扶着许疏楼就要把人扛起来。
微弱的拒绝被忽视,嘴巴张开就往里掉雨水。
许疏楼已经很久没这么绝望过了。
他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喊道,“你有没有通知……”他的侍卫?
“说了,往东方跑,现在还没影,估计跑散了。”鹿惊枝打断他的话,“怎么说呢,各方面来说,都该换了。”
虽然浑身无力,伤口因为冰凉甚至失去了痛觉,但许疏楼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努力。
拒绝。
他得拒绝。
他能自己走!
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了他的恳求,身边的倚靠终于停顿了下来。
还没等他心生雀跃,就被抱起来。
鹿惊枝,“我明白了,你不想被扛着。”
不。
你不明白。
闭上眼睛可以阻止风雨侵袭。
还能遮挡住眼中的绝望。
在风雨中,鹿惊枝的方向感也不会出问题。
很快便经过一个村庄。
在距离他们最近的人家敲门,无人回应。
“换一家。”凑上来的应鹊说。
或许是失血过多喘不上气来,在奔跑的过程中她把脸上的布扯掉了,露出来的半张脸很嫩,一看就是个未经世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