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啊。”
李砚如认真地跟她分析,“我看元大人对那位姑娘极为关切。他是来赴澈亭的约,光明正大带着人家姑娘,说明那位姑娘在他心中很重要,两人关系匪浅。”
“也许吧。”
宁瑛内心不太相信。
毕竟之前王婳裳还跟她说,元问衢对她又威胁恐吓的。这种人就算转变,也是有利可图。
吃完鱼,宁瑛小睡了一会儿。等她醒来,天又黑了。
她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李砚如,强硬道:“你来睡,今晚我守夜。”
“不妥,还是我来吧。”
“你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我是男子,我能扛得住……”
“打住,少拿性别之说来压我。”宁瑛做出一个阻止他说话的手势,“若不是我腿受伤了,高低背着你飞檐走壁,离开这个鬼地方。”
李砚如忍俊不禁。
他低低笑道:“王姑娘,和你在一起,我心里很开心。你说话行事,都那么有趣。”
“你觉得我很有趣?”宁瑛嘟哝,“我可是正经人。”
她知道自己被父母宠坏了,无法无天,张扬嚣张。京城里的人对她的评价,都是什么厚颜无耻不讲女德鲁莽俗气……徐澈亭不喜欢她,也是因为她的性子。可现在,李砚如竟然觉得她这是有趣。
李砚如没意识到宁瑛在自嘲,清澈的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火焰,恳切道:“嗯,王姑娘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
他捡起一根柴,拨了拨火堆,沉声道:“我们李家家风严谨,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勒令不准做这个不准做那个。有一次,朋友约我去爬树掏鸟窝,我去了。父亲知晓后,把我狠狠地打了一顿,说我无君子之风,行粗鄙之事,勒令我不许再与那些朋友玩耍。自此以后,我只敢专心读书,就连路过街边赌坊,都要加快脚步。父亲希望我功成名就,母亲希望我学富五车,可是我自幼多病,好几次因病错失科举良机……”
说到此处,李砚如目露苦涩,“我一事无成。不像我的同窗徐澈亭,如今都官拜大理寺卿了。”
“你跟他比什么?”
宁瑛当即反驳,“徐澈亭那是仗着家世显赫。他徐家数不清为官多少年了,你爹一个八品县令,拼也拼不过啊。”
李砚如眉眼含笑,“这倒也是。”
宁瑛又问:“那你小时候只掏过一次鸟窝?”
“嗯。”
“玩过蛐蛐没有?”
“没……”
“那斗鸡呢?”
李砚如再次摇头。他停顿了一下,告知宁瑛真实想法,“其实,我想去赌坊看看,看看里面到底都在玩什么。”
宁瑛一听,下意识想拍他肩膀,因为骨折了却够不到。李砚如心有灵犀,赶紧挪近她一些,主动送上右肩。宁瑛满足地握拳捶了下他肩,笑眯眯道:“你病愈后随时可以去考科举。我知道,你文采不在徐澈亭之下。现在可以多玩一玩,嗯……待我们获救,我一定带你去赌坊转一转,什么马吊骨牌摇骰子,我包教包会。”
哪有人约定得救之后去赌坊的?
李砚如低头,压不住嘴角上扬的笑意,“那说好了,你一定要教会我。”
“当然啦。你一天学不会,我就一天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