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之变之后,他是第一个提出南迁避祸的大臣,而且早早送走了家眷。
后来景泰朝时,官途不顺,以为是于谦从中作梗,遂与于谦结下死仇。
后来代宗病危,此人内联太监曹吉祥,外联武将石亨,悍然发动了夺门之变,将太上皇的朱祁镇重新扶上大位。
夺门之际,撺掇着朱祁镇诛杀以于谦为首的国家功臣,残害家眷,窃居首辅,结党营私,使得景泰朝的中兴昙花一现。
最后恶有恶报,被李贤将了一军,失了圣宠,一贬再贬,流放云南,直到成化朝才被赦免,郁郁而终。
可以说,徐珵彻头彻尾都是一个投机者。
而此时的徐珵,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正气说道:“太子,乃是国本,循礼法大义所在,祖宗法度,
然皇长子幼弱,此等江山危及局面,臣恐皇长子难当天下万民之望。
陛下北狩,人心浮动,此刻若册太子,难免人心惶惶,百姓不安,上下揣测。
陛下如今年富力强,日后皇后有子,这名分何定?
臣以为等天子回京,再行册立之事,方安群臣百姓之心。”
徐珵给出了理由是就算立了皇长子,一个两岁的娃娃,能对大局有何补益?
孙太后早有对策:“皇长子以记在皇后名下,送入坤宁宫交与皇后养育。
皇子年幼,无法理政,自是需要人辅佐。
郕王监国有方,陛下回京之前,朝廷政务皆由郕王处置,郕王监国辅政。”
孙太后做出妥协,退让一步,郕王可以获得权力,但必须是先立了太子,保证了皇位的传承,哪怕皇帝真的出了什么事,新君,一定是皇帝的儿子。
这是孙太后的底线。
甚至,孙太后也能接受郕王再进一步,但是追根到底,最后帝系必须在自己儿子这一支。
哪曾想到,徐珵居然咄咄逼人起来:“郕王乃是监国,如今陛下不幸落入敌手,局势危及。
臣徐珵进谏,当有郕王总摄大政,总理大小事务,监理百官,方可使得朝堂上下一心。”
总摄大政,摄和辅,一字之变,大不一样。
徐珵的意思,是将所有大权交给郕王,一切由郕王做主。
孙太后的辅政,实际上是将权力交到太子手里,只不过太子年***由郕王行使。
这一字之变,权力的中心就截然不同。
徐珵并不满足于此,继续说到:“圣母娘娘乃是后宫之主,祖宗有言,后宫不得干政,娘娘本不该插手朝政,朝堂之事,当有郕王做主。”
这是公然孙太后要权了。
孙太后脸色陡然一变,瞧着徐珵那副理所应当的嘴脸,肺都要气炸了。
殿内不少人倒抽了口凉气,连这种话都敢说出,这个徐珵疯了不成。
朱祁钰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异和笑意。
这个徐珵,还真的给他意外之喜啊。
当初土木堡的消息传来,他是最早给自己书信表忠的人,字里行间,都是愿为自己鞍前马后。
孙太后怒极而笑:“奸逆,皇明祖训有言,我大明以嫡长子继承,无嫡立长,兄终弟及。
忠君爱国,你都读到哪里去了?”
未曾想到徐珵丝毫不惧,声音提高八度,当众顶了回去:“祖宗之法不可变,我等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
如今大明江山不稳,大明需要一个能让百姓朝臣信任的长君。
皇子年幼,国无长君,大明前途堪忧。
臣绝非违背祖宗法度,当使郕王主政,待天下太平再立太子也不迟。”
孙太后心中冷笑,若是让他朱祁钰总摄大政,我孙子的太子还做的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