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否了数人,就是傻子也都清楚,陛下,恐是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朱祁镇的人选,就是原大同总兵石亨。
石亨虽说先前战败,但责任不全在他身上,再加上他先前立功无数,如今启用,倒也是说得过去。
既然皇帝开口了,难道还有比皇帝提出人选更合适的吗?
不能有,也不允许有。
再加上石亨这个人先前挺会来事,每年孝敬,特产不少,从未短缺,朝廷之中也没有人坚决反对。
于是很快,这总兵的人选也就定下来。
待散朝之后,邝埜,于谦边走边说些什么。
走到金水桥边时,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于大人,于大人……”
邝埜,于谦停下脚步,周边其余的官员也是有意无意放慢了步子。
气喘吁吁赶来的,正是司礼监的黄赐。
“黄公公可是有事?”
于谦疑惑问道。
黄赐喘匀了气,笑着说道:“见过本兵,于大人。
陛下刚刚有旨,要在文华殿召见于大人,于大人快快和咱家一起去吧,陛下,可还是等着呢。”
于谦倒也干脆,跟着黄赐直奔文化殿。
“陛下,于侍郎到了。”
于谦进殿以后,行礼道:“臣,于谦,拜见陛下。”
“免礼,来人,赐座。”
一个小黄门搬着一个锦墩到了于谦面前。
于谦谢恩之后,欠身坐下。
朱祁镇拿起来手里一封奏章,说道:“这是朕刚刚让金英去找出来了,当年于卿家巡抚山西,河南,劝课农桑,新修水利,修路架桥,深得民心,是一位能臣,干臣。
后来你被王振陷害,降职为大理寺少卿囚山西,当时可谓是群情激愤,河南的官吏和百姓俯伏在宫门前上书,请求于谦留任的人数以千计,周王、晋王等藩王也都上言,声势大的很啊。”
于谦依旧是面色平静:“臣并不是什么能臣,干臣,臣所做的,都是分内之事。
倒是百姓朝廷厚爱,让臣时时汗颜,觉得受之有愧。”
朱祁镇哈哈大笑,“你这个于谦,你若是受之有愧,算不得干臣,我大明两京十三省,全都是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了。”
笑完之后,朱祁镇说起了正事:“朕记得,你与石亨,一起共过事?”
“是,臣与石亨,素来不和”。
于谦干脆回答。
于谦与石亨不和,那得追溯到当年他还巡抚山西的时候。
于谦当时缓解财政压力,将镇边将领私人开垦的田地全部收为官家屯田,以资助边防开支,然后又让清军御史狠查了一次各地卫所边军,清出了不少空额。
这其中,损失最为惨重的,当属当时大同兵头的石亨了。
夺人钱财如杀人性命,这个梁子怕是很难解开了。
如今两人再次搭班,为辽东一文一武,这种关系,这也恰恰是朱祁镇显而易见的。
朱祁镇抿了一口茶:“于卿家觉得石亨出任辽东总兵,他能不能担起这个责来?”
出乎意料,于谦没有借机贬低石亨,反倒是肯定了石亨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