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的时候,几乎各个勋贵府上都收到了一封信。
讲武堂的入学通知书。
正月十六,各家的子弟都要入学讲武堂了!
与入学通知一起来的,还有一份明细表,上面记载着入学期间的各种开销。
不多,一个人一年两百两银子,然后你家孩子的吃喝拉撒睡, 讲武堂全都包了。
一年两百两银子,可是一比不小的花费了。
这个时代,一年二十两银子,就足够一个五口之家一年殷实的生活了。
勋贵们眼都直了,直直盯着下面的署名:副山长井源。
两百两银子,这有抢钱的嫌疑。
当然, 抢钱的定然不会是井源。
可奈何这是皇帝, 他们只能自我安慰,正常, 正常,任何东西凡是与皇家挂钩的,逼格上去了,价格嘛,自然而然的也就水涨船高了。
二百两虽多,但他们,可是勋贵啊,还是可以接受的。
正月十六这天, 各府的公子几乎都是带着三四个下人,提着大包小包到了讲武堂。
这讲武堂,实际上就是京郊一个偏远的皇庄改建过来的。
这庄子僻静,周边的庄户也少,再加上这田多是中等之田,典型的鸡肋之地。
不过与一般庄子不同的是,这里专门驻扎了一个禁军百户在此。
一到这讲武堂大门,就是一记杀威棒。
这牌匾下站着铁塔一般的井源,这两边挂着的不是鲜红的对联, 而是乌黑沉木上写着的鎏金大字。
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勿入斯门。
呵……
好大的口气。
几个公子哥本想着嬉笑一番,可一看井源那张脸,就有些心里发怵,笑不出来。
早有书办文吏员早早在此,准备迎新。
井源只是一眼打量过去,看那站相,还有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就知道此次入学的四百人里恐怕一大半都是沾染了一身的恶习。
井源就不明白,这寒冬腊月的,你拿个扇子扇风究竟是为了个啥?难不成是图个凉快?
井源想起来朱祁镇的嘱托,这些勋贵子弟多是二十左右的年岁,即便是如今看起来有些不堪,可还有矫正的机会。
他们中间,日后不是继承自家的爵位,或者就是成为武官,他们的好坏,将会直接影响大明军队的未来。
井源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
待人员到齐的差不多,有人领着这些公子哥们到了校场中间。
一站定, 井源就出现在上面的看台之上, 亲自开始报花名册, 一个个唱名,让每人开始领牌子,说是宿舍。
李勇领到的,乃是丙丁戍号,他手里拿着这牌子有点懵逼!
他满脸嫌弃地看着这号牌。
等所有人领了号牌,井源又正色道:“陛下口谕,凡入讲武堂之后,尔等届互称学员,待会解散之后,拿着你们手中的牌子去西边领被褥,课本用具,分配宿舍。
所有学员,从明日开始,正式开课。
你们带来的所有东西,待会全都让下人带回去,什么都不准留下。
若是查了出来,至于后果,你等自己掂量着办。
开课之后,一切行动听指挥,作息课程,那边的公告栏自有公示。”
宿舍是啥玩意?
什么叫一切行动听指挥。
这这里啊,这里看起来好破啊。
无数的疑团,涌上众人的心头。
其他人,大抵也满是狐疑。
说完这些,井源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才道:“陛下知道诸位学员都是娇生惯养惯了,吃不得苦。
若是有人现在不想入学,还有机会,等过了今,要是不服从学规,不好好听话,敢不听话的,军规伺候,若是哪个命不好,打死了,让家里人来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