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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章 两个混账孽障

“是啊,今个就是要用的时候,”张辅一面的挑挑拣拣,挑出四五个箱子。

“知道今个陛下在书房谈了什么吗?”

朱氏茫然摇摇头,这种事,她一个妇道人家的从哪知道。

“陛下今个提了老二老三”,说到这, 张辅的火又上来了。

“这两個兔崽子在五军都督府先前做了不少腌臜事,就连士卒军户的烧埋银都敢上手,真是活腻歪了。

这不,井源在中军都督府断事,查出些端倪,就被他给捅到陛下那了。”

“呀, 陛下知道了?”

“可不是, 陛下要是给往些个御史透出些消息,他们再参上一本, 咱们张家,可就不好过了。”

朱氏心里咯噔一下,居然怪罪起了井源,有些极其败坏说到:“这个井源,真是,真是个没良心的,之前老爷比对他多好,这回倒好,得了圣恩,反过头就咬住英国公府了……”

“闭嘴,你个娘们家家懂个啥”,张辅眼睛一鼓:“头发长见识短的玩意,你以为这是井源的主意?

你也不想想这背后谁说了算?”

朱氏转念一想,一脸骇色:“是, 是陛下,难道, 难道陛下要对英国公府……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你这老娘们怎么越说嘴上没有个把门, 卸磨杀驴这话你也敢说出去?你要害死全家啊。”

张辅狠狠瞪了一眼,朱氏也知道自己失言,闭上了嘴。

“我告诉你,陛下不是要动咱们张家,陛下,这是对整个勋贵们这些年来做的有的事,怕是不满已久了。

张家,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不过陛下好在念在老子这么多年给皇家卖命,总归是有些功劳的,就是做个样子,让老子把老二老三狠狠教训一顿,再把烧埋银给补上,写个认罪的折子,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朱氏听罢以后,长舒一口气。

舒气之后,朱氏一想,不对啊, 这和银子有什么关系?

张家不知多少年前就分家了, 补上那些银子,那也是老二老三家出啊, 自家拿什么银子?

而且就算拿,账面库房里还是有些钱银的,也用不上这些啊。

张辅像是猜出自家夫人的意思,“夫人放心,咱还没傻到给那两个混账东西补亏空。

陛下走的时候说了,陛下要再下西洋,问问英国公府有没有兴趣入股掺上一笔。”

“下西洋?英国公府掺上一笔?”

朱氏大吃一惊。

“是喽,去年打那一仗,朝廷花了不少银子,王佐那只铁公鸡从内帑也挖出不少银子填补进去了。

陛下要下西洋,怕是差了不少些银子。

咱想了,这里的这些些银子,再加上库房账面上的,至少得拿出六成给宫里送去。”

朱氏大抵心算一下,很快就拿出了数字:“这,这大抵怕是得两万来两银子了啊,老爷,你可得想好了。”

一口气两万两银子,对于英国公府这般的庞然大物,也不是件小事。

毕竟,资产和现金流,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张家这三十多年的积蓄,大多数换成了宅子,田亩,庄子和铺面,这些才是大头。

至于真金白银,哪个会在手里屯那么多。

夫妻两人费力将几口的箱子给办了出去,朱氏累的有些气喘吁吁:“老爷,真都送进宫里去?

这,这陛下说能挣银子,要是挣不了的话,这,这咱们张家留给子孙的棺材本可就……”

张辅想了想,说道:“你以为陛下是个能吃亏的主?

咱告诉你句诛心的话,这天底下只有别人吃亏,万万没有陛下吃亏的道理。

再说了,有的时候,这吃亏,也是福分。”

曹福前脚回到府中刚给张辅汇报完,没一会儿的功夫,张輗,张軏就领着全家一大口子到了英国公府。

张輗,张軏兄弟二人对自己这个兄长是又敬又怕,乖乖行礼道:“见过大兄。”

后面一大家子也赶忙的跟着行礼,压根连头都不敢抬。

张辅不单是英国公,更是整个张家的族长,对于二房三房这样的旁支来说,张辅,就是他们都天。

“行了,老二老三媳妇,领着家里的娃子先起了来吧。”

“谢公爷。”

待一众人起身之后,地上就跪着这兄弟两人了。

兄弟二人知道这里面定然有问题,心里直直犯怵打鼓。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们起来吗?”

张輗,张軏摇摇头。

“你们也都老大不小的,都是当爷爷的人了,本来,咱是不想在小辈面前跌伱们的面子,打你们的脸。

可没办法啊,谁叫你们两个是个不争气的玩意,转圈丢人现眼,把咱爹,还有咱的脸,丢的是一干二净啊。

说,这些年,从京营和五军都督府受了多少好处,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张辅狠狠一声,吓得这难兄难弟两人顿时心里一颤,差点如同年轻时候那般,就差屁滚尿流,磕头求饶了。

倒是张輗脑子转的较快,大声喊冤说到:“大哥,大哥,这是有人冤枉弟弟我啊,这些年弟弟是拿了些好处,这都是按照规矩拿的,别的,别的我一分银子都没碰过啊。”

张軏也反应过来,跟着后面也叫起了冤枉。

“袁枉?还敢说按着规矩来的,”张辅冷笑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两个孽障东西,人家巨鹿侯把你们做的腌臜事是查的清清楚楚,你们还有脸喊冤。

你,老二,前年福建民变,泰宁侯率军出征,你是不是收了个参将五百两银子,替他走了门路,把人给留了下来。

老三你,你收了河南都司来人的银子,给人家安排了个佥事一职,你敢说没这事?

还有今年战死士卒军户的烧埋银,人家都不敢动手,你们俩胆大,就敢沾?”

此时张輗,张軏已经在心中将井源祖宗十八代都亲切问候了个变。

张辅像是瞧出了他们的心思,“这些事,咱们是怎么知道的?

咱告诉你,不仅咱知道,陛下也知道,锦衣卫那,记得都是清清楚楚,每一笔帐,都不曾落下。”

此刻,张輗,张軏二人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陛下,陛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