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向李陵使了个眼色,李陵端起酒杯就往他嘴里灌,司马迁手舞足蹈不停挣扎。
李陵灌酒没有成功,反手喝光杯中酒,“算啦,我替他喝吧!万一太史令大人生起气来,把我写成无赖可不得了!”
司马迁点头赞道:“此言有理!我陪你一杯!”
几人笑做一团……
……
直到深夜,他们都已经醉意朦胧。
尤其是司马迁,两杯酒下肚就脸红耳赤,话都说不利索了。
刘据让人在博望苑腾出几间客房,安排他和他的书简。
李陵和张安世也在博望苑宿下,只有田千秋似乎意犹未尽。
“殿下以为司马迁所言如何?”
刘据知道司马迁以后的经历,自然心有戚戚焉,“太史令性情耿直,为人不会转弯,以后怕有大祸。”
田千秋眼睛一亮叹道,“殿下思感如此敏锐,让人敬佩!”
刘据摇头苦笑。
他总不能说自己来自后世,对将来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吧?事实上,如果司马迁没有被武帝扔进大狱,还能不能写出名垂千古的《史记》来,恐怕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田千秋道,“我观此人豁达直率,他日必能为殿下所用,殿下可召其入苑,以殿下温良平和之性情,或可令其锋芒稍减,以免招来祸事。”
刘据道,“太史令是现任官员,不宜招揽。况且真要是那样,他还是司马迁吗?”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刘据照例到未央宫给卫皇后请安。
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太子刘据因为屡次违逆皇后卫子夫,固执己见,对他那位皇帝老爹奉若神明,认为他无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皇帝老爹都会以超越任何人的“上帝之眼”分清是非黑白,根本不用他花心思琢磨应对,气得卫子夫把每日一次的请安改成了五天一次。
如今太子“回头是岸”,她也心情大好,把请安频率又改回一天一次了。
“长公主来过,你表兄不肯去博望苑。”
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
太子性情软弱,不得帝心,所以姻亲中没什么人愿意往他身边靠拢。
卫子夫道,“皇上虽然对你稍有改观,但仍大意不得,象这些事情,为娘能挡的都会替你挡下,你不要分心。”
刘据点头答应,“如果姑姑不反对,儿臣倒是可以在父皇面前提一提,让表兄到军中历练一下。”
卫子夫道,“你姑姑怕不会同意。曹襄当年若不是有你舅舅在,她也不会让他从军,结果还不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
这件事不止是卫青的一块心病,对她来说心里也有疙瘩,和平阳长公主说话时都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对于另一位表兄曹襄战而无功的事,刘据没有发言权。
两人正说着话,小黄门于其隔着门帘说道,“娘娘,皇上有旨,传太子殿下到武英殿见驾!”
卫子夫吓了一跳,问道,“皇上可有说是何时吗?”
于其道,“皇上说让殿下给娘娘请过安之后就过去!”
刘据起身告辞,卫子夫紧张地拉住他叮嘱道,“据儿,见了你父皇,说话千万要小心,不该说的千万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