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噌——呼——嚓!”只见思年熟练地拔开火折子,蹲下身来,朝着上头轻轻一吹,一放,那闪烁的火焰便跳到了炉子中。见着堆叠在一起的黑炭间冒出红光,他迅速地用盖子盖了起来,并在近旁留给他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屋内独一张方形木桌上置办了热气腾腾的三盏姜茶与一碟素饼,二位君子礼貌地探讨寒暄,有来有回。而插不上话的鹤泠则捧着素饼大口地咬着,时不时嘶溜一口茶水,对于他们听不懂的高深话题颇显得弱小无助又能吃。
风雪渐渐散去,碟中也只剩残渣。鹤泠趴在窗前,百无聊赖地向窗外看去:只见和煦的阳光普照在厚厚的积雪上,一眼望去,一棵棵腊梅的斜影则被拉得更加长了………直到此时,他们又开展的新话题使得她起了兴趣,竖起了狐狸耳朵来。
“云卿,即使结果两败俱伤,你也还要继续顺着这渺茫的线索追查下去吗?”
闻言,鹤泠不知怎么一个激灵,悄悄侧过头来,看向开口的思年。只见他白眉微皱,那方才的闲适之意尽数消散,认真地期盼着对方的回答。可等了半天,云逸也只是别过目光,垂手不语。
“若是令他也能体会到家破人亡的境遇,我倒是可以考虑往事不究。”半晌后,他郑重地昂起头来,做出回答。
“冤冤相报何时了?罢了,罢了。”
思年摇头轻叹,品茶不语。方才二人之间还温和的气氛顿时冷却,降至冰点。
只有旁听的小狐狸左瞧瞧右看看,一头雾水,又不好多问。
那炉里的炭火渐渐燃尽,二人的沉默不语更让室内的温度雪上加霜。鹤泠哆嗦地搓了搓双肩,四处寻找着可以打破僵局的东西。
忽然,她的视线在屋内的某处停了下来,颇为紧张地问道:“那……是什么?”
二人回过神来,顺着她指向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阴暗角落处静静站着一件奇怪的物什——一圈圈铜线将银纸的罗盘包裹了起来,而罗盘正中的小洞中时不时掉出一颗晶莹的珍珠来,落在底座的水池中,融化殆尽。
“那是样占卜预测的神器,一般用不到。”思年回应道。他起身走了过去,指尖轻点罗盘下的池水,当他抬起手来向二人展示时,只见他的指腹上飘荡着小小星河,使得鹤泠不由得惊呼不已。
半晌。他双指交叠拭去了这片小小星河,笑言道:“看来夫人对占卜颇有兴趣,老夫不才学过一些,不如为夫人来卜一卦?”
她一听‘卜卦’二字,顿时双眼一亮,连连叫好。思年从柜子上抽出一个木匣子,谨慎地拿出里头的东西来。只见一个甚至没有巴掌大的陶罐躺在他的手心里,没等鹤泠开口询问,他便突然凑了过来,趁她没注意拔下一小撮狐狸毛,塞进罐子里,随后开始施法占卜。
经过各种繁杂的施法过程后,他将陶罐里的水尽数倾倒在先前装素饼的碟子里,聚精会神地盯着碟中渐渐荡漾开来的小水池,等候许久的鹤泠好奇地凑过脸来。
“承君之愿,为吾指明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