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华未央奇怪地问,“耽误什么时辰?我有说过我赶时间了吗?”
闻言,他的头低得更下,仿佛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脸。
“小人只是随口一说。”
随口?华未央心底疑虑更浓,不由又走近几步。
“沅河之地,超过六尺三分便是无光能及,引路人提宫灯通常不会超过三尺,而你却一直走在我六尺之外。这距离,不是引路,倒像是……长兵所及之内。”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沿着甬道呼啸而过,发出空洞而可怖的声音。
而比这阴风更恐怖的,是这其中夹杂的气息。
这是一股带有压迫性的危险气息,像是被放出笼的野兽,正渴望着鲜血。
而此刻对面的人终于挺直了腰板,他冷冷的看着华未央,像是在看猎物。
华未央回应他的视线,问:“是谁给你的指令?”
“我效忠魔族,下令的自然是魔族的主人。”
华未央摇头,“不会是魔尊。”
“为何?”
华未央顿了一秒——此人必定不是魔族来的。
若真是祁子陌的意思,只需毁了凰羽箭,便能削去自己大半力量,何必再派人来?
华未央看着他,认真道:“就凭我现在还站在此处。”
这时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果真如外界所传,你和那个女人之间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那个女人……用这种称呼的人,看来是和魔族有仇了?会是谁呢?
华未央心里头顿时罗列了一条名单,然而还不等我问出更多,那人却亮出了兵器。
果真是一柄长柄——青铜戟。
那青铜戟看着颇重,但那人挥舞的动作却极为轻灵。
华未央挥手弹开刺过来的利刃,更确信那戟头并不是中空。
华未央摸了摸略微发麻的手,周身迅速凝聚起银灰色的空间灵力。
此时宫灯就在一旁,华未央沉静的目光落在眼前人的身上,周身弥漫着一股杀意。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声不屑,“我道你是什么来头,原是云中君那老东西。”
华未央一听,心里不由一惊。
这人……居然还对云中君挺了解?难不成……是从云灵岛叛变的旧人?
云中君的老巢,便是那九天之上,与天境并驾齐驱的云灵岛。
曾经,那里也经过一场血腥的背叛,自此,云中君原本就阴郁的性格,也越发捉摸不定了。
华未央沉眼地看着他,“既然你知道,还不束手就擒?”
然而那人不为所动,身上天然的桀骜之气却更加明显。
虽然甬道狭窄,不足十尺,但那青铜戟却舞地生龙活虎,如鱼入水。
他嗤笑一声,“那老东西次次都说自己的圣云之躯杀不死,可先前的那几个又有哪个留到了现在?”
他极为不屑地打量着华未央,似乎她就像是一只随意可以捏死的蚂蚁。
“且就算我杀不了你,你身后的那个,总是杀得了吧。”
身后?
华未央猛得一惊,不等我将神识探去,便有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看到那人的脸从黑暗中浮现,华未央整个人都是蒙的。
华未央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立马将他生吞。“涂、山、奇……”
涂山奇讪讪朝华未央笑了下,又困惑地看向引路人,“没道理啊,他都没发现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阵法的阵眼在我手中,谁进谁出,我自然知晓。”
涂山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想我这隐身术怎么可能有人能破。”
现在是感慨这个的时候吗?
华未央极力克制着怒意,“你来做什么?”
涂山奇小心地往华未央身边凑,舔着脸道:“我担心你啊。”
华未央突然感到一阵恶寒,然而不等开骂,一道破空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