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华未央则悠然开口道:
“那寒山阁的,是掌门季道人前几年新收的弟子,名叫顾念风,近年来闻名武林,年轻有为。”
“那墨家身着紫衣之人,便是墨家的小公子,墨闲。试剑会上都能看见他,也是个颇有名气的新秀了。”
“去过试剑会。”云夏也回望过去,语气里隐约有试探之意:
“临姑娘呢?听你似乎熟知江湖之人,想来也是去过试剑会的吧?”
“自然也去过。”华未央从容回答。
云夏也拿过一根树枝划在地上,意有所指地问道:“那为何我从没见过你呢?”
那两根脆弱到仿佛随时就会崩裂的树枝在他们手上像是能削铁如泥的剑刃,划在土地上的划痕如同过招的剑式。
无言默契,藏有深意。
“我这一张无奇的脸,少侠不记得又有什么奇怪。”
半晌,华未央笑道:“在下闲人一个罢了。爱到处游玩,喜欢打听一些别人的趣事,这不过分吧?”
说罢她便将所有划痕都清理过去,放下了那根树枝,闭目养神去了。
云夏沉默一会,也清了划痕放下树枝。
归谦不知他们明里暗里在聊什么,只觉得这对话颇为奇怪。
但却有些好奇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小心问道:“那临姑娘知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华未央本闭着眼睛没说话,一听归谦问,便睁开一只眼道:
“寒山阁和墨家之间的事,可太多了。倘若要说明白的话,就两个字,情债。”
“情债?”云夏喃喃道,边想边去看那边缠斗的两人,略吃惊地睁眼:
“难道他们是一对痴男怨男?”
归谦听了挑眉去看华未央,也觉得惊讶。
“咳,那倒不是他们两。”
华未央咳嗽一声,正经地说道:“是他们的师祖。”
“寒山阁的创派前辈温若和墨家已经仙逝的老爷子?”云夏想到什么,出声道:
“这二人皆是人中龙凤,没想到这二位前辈……”
竟然有一段痴心入骨的爱恨情仇?
“据说是那位墨老爷子与温若前辈两情相悦,只是可惜,墨家为了巩固势力娶了别家的小姐。”
“温若此后终身未嫁,不到四十岁就因参与抗击魔族入侵重伤去世。”
“据说,墨老爷子的遗愿就是死后能和温若前辈合葬,寒山阁众弟子自然不肯,两方争执不断,便就成了世仇。”
华未央道:“加上墨家近些年行事作风口碑也大不如前,还颇有针对寒山阁的意思。只要他们一碰面,铁定会吵起来。”
“原来如此。”归谦恍然大悟。
云夏则又往竹林外看了过去,将方才无意听到的顾念风和墨闲的对话在脑海中想了片刻,才道:
“也是,试剑会之前,各大家族门派需派弟子打赢各地方举办的打擂比武,获得试剑资格,方可前往试剑会。”
大概是顾念风的师弟与墨闲打擂台时被后者所伤,顾念风气不过,缠着墨闲讨回公道。
又加上世仇旧恨,两人可谓是谁也不放过谁。
顺便体力和气势还很好。
一行人足足休整近了一个时辰,顾念风和墨闲还在打。
再无人阻挡下去,恐怕要一直打到天黑。
“要打也应该去擂台再打,打擂比武还没有前胜者不能应战的说法,在这打的你死我活……”
华未央摇头道,“恩怨有时私下解决,并不能有什么用处。”
归谦想,这两人估计是打架打上头了。
“还有那只被打坏的小船……”华未央分外痛惜地道,“得找人赔。”
说是这么说,两个人心思倒也同步似的,起身要去劝那两人。
云夏也跟着站起来,却见他们都站起来后,竹林外也没有动静了。
华未央上前几步看过去,此时日渐西斜,河边又恢复了平静,只留下碎石狼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