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般见识!”顾念风本就因他们二人插手而愤怒,说话也不顾及了。
“眼前这人是杀害我师弟的杀人凶手!我是要为我师弟报仇!”
墨闲久久望着顾念风,收起短剑,冷淡地说:“你师弟不是我杀的。”
“怎么不是?!”顾念风怒道:“若不是上次打擂比武你给他下了毒,他又怎么会虚弱至此!”
“我没有下毒,也没有杀人。”墨闲坦荡道。
“你师弟本身就有疾患,我都不理解你们寒山阁的人居然还敢派这等羸弱之人与我一战。但比过了就是比过了——”
墨闲顿了顿,神情严肃,不似作假:
“我不至于要杀掉他。这于我于墨家而言,又有何意义?”
“强词夺理!倘若不是你给他下了毒,他会这样吗?!拿你的命来还我师弟!”
顾念风想要提剑而上,却被归谦再次挡住。
“顾公子息怒。”归谦见萧郁离都已经打算插手,自己也站出来抱拳道:
“在下天恒山弟子,听闻寒山阁此事,颇感遗憾,然而这一切事情都尚未有确凿结论,想要在此报仇,恐怕也难以服众,更难以还一个清白给寒山阁弟子。”
“服众?”顾念风冷笑道:
“众所周知,寒山阁与墨家早有恩怨,无论事实如何,都是两家解决,关别人何事?”
云夏听着听着都觉得这人丧失理智了,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虽然他说的也没错,在场除了萧郁离和华未央之外,确实没有人敢过去劝解他们。
甚至有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等着看两败俱伤鹬蚌相争。
没有人敢且自信地站在新秀与长老对决中间,但她还是担忧望着归谦的背影。
然归谦却不管这些所谓的“众所周知”,继续道:
“寒山阁向来是修者的表率,顾公子怎会有这种说法呢?”
见归谦还顾着寒山阁面子,华未央干脆直接道:
“顾公子要是这么说,在座诸位传出去,可就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了——正是因为寒山阁和墨家自有恩怨,掌门弟子如此执意要拿墨家公子兴师问罪……”
华未央声音清润,沁人心脾,让人不自觉地去倾听:
“很难不让人以为,他是故意借着自己师弟之死,借此来针对墨家。”
“那么他们的师弟,恐怕也只是一个讨伐别人的工具吧。”
华未央缓缓说道:
“至于是生是死,又或者是不是被自己师兄杀害并嫁祸于人的……最终会说成什么样子,谁知道呢?”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
顾念风一听,马上急了,他师弟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他的亲弟弟一般。
他可以胡言乱语,可他不能任凭别人说他师弟的不是。
华未央这番话准确地分析了顾念风不管不顾报仇下去,会面临的处境。
如此现实、狠辣,终是让顾念风冷静下来。
他几番斟酌,将武器收起。
顾念风总算是恢复到了原来风度翩翩的一表人才,还握拳向客栈老板道歉道:
“老板对不住,今日客栈损失,我一人承担。”
随后他又跟在场其他人道歉,再看向华未央,客气道:
“敢问这位姑娘究竟是谁,我竟不知。”
“在下姓临,一个闲人而已。”
华未央不在乎地转身过去,站定在萧郁离身后。
这样子,好似找到老大的小弟,深藏功与名,压低声音说道:
“我说累了,到你说啦。”
“我……”萧郁离一时无话,有些无奈。
萧郁离声音清冷,却带着无可质咄的威仪:
“我们会协助顾调查,直到水落石出。”
顾念风没说什么,许是还在感伤自己逝去的师弟,冷冷地看了一眼墨闲,先说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