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闲始终站在一旁,也不说话,但像是对华未央有兴趣似的,一直盯着看。
萧郁离似乎也发现了墨闲那一眨不眨的眼神,冷着脸将华未央往自己身后遮了个严严实实。
华未央与墨闲对视几秒,也不想被认出来。
一手拽着萧郁离,尴尬地笑道:“那我们也先走了有事再叫我们……”
墨闲在她转头时忽然说道:“临姑娘真面熟,像是我两年前见过的一个故人。”
华未央闻言暗自叹了口气,没回头,企图故作深沉地混过去道:
“如是故人,相逢怎会装作不相认。相逢既不相认,也自当从不相识。”
“也是。我跟她其实也不熟,认不认其实无所谓了。”
墨闲放松地轻笑,“只不过方才临姑娘过来劝架的时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他陷入回忆地道:“她曾经答应过我,会助我一起调查我祖父死亡的真相,但那次离开麓山学院以后,却再也没有回来……”
“我虽与她不同路,却也觉得她总是仗义无畏,一身热血从不退却,应该不会骗我。”
“当真是,令人羡慕至极的啊。”
华未央握住萧郁离的手紧了一下,内心有些愧疚。
萧郁离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反常,也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给她传去舒缓精神的灵力。
华未央颇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撞入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无比温柔有力。
仿佛在说,不要彷徨不要害怕,你做一切事都有我来陪你。
一番闹事之后,顾念风也不再想着找墨闲了,转头便以寒山阁的名义请求客栈众人配合调查。
看这架势,势必要查清自家师弟一事。
原本要去灵翠山的行程,也被迫再留了一日。
归谦神情凝重地逗着小锦儿,待云夏将独孤怀君的回信看完,起身关了窗。
“师兄的意思是,封玉庄一事也许跟墨家有关?”
归谦不解,见云夏也只是摇头表示还不清楚,叹道:
“可惜游家庄主和夫人的尸身下落还是没有消息……”
要找两具根本不知道在哪里且不知道有没有被毁掉的尸首,实在希望渺茫,但他们也不想放弃。
“师兄说,向普济门要了一名大夫,一路会跟着我们帮忙找人。”
虽然云夏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一名大夫,而不是一名仵作。
“真的吗?多个人算是多个帮手吧!”归谦还是高兴的。
“虽然临姑娘看起来很厉害,可你说她终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不能跟我们一直同路啊。”
归谦语气里满是崇拜,刚刚华未央站出来主持公道的样子实在耀眼,他就更加认定对方是个好人。
“在说什么?”
萧郁离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云夏和归谦一下子坐正了,仿佛小朋友见到了家长一般。
“这事一直是幽胥门在处理,什么时候普济门也要插手了?”
云夏有些犹豫,其实尊者说的不错。
天恒山三门原本就各司其职,普济门这次属实是手伸得有些长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三门看似平和,实际上则是暗流汹涌。
她正准备开口说些话,至少为济元门解释一下。
“罢了,这些事你们应该也不知情。”
萧郁离淡淡开口,清冷无波的眼神落在了归谦身上:“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言外之意,手不要伸得太长,不要打破平衡。
“尊者,你好像也挺在乎临姑娘的……”云夏忽然想试探地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这次的事情解决了,你会留下这位临姑娘吗?”
云夏这句话确实让萧郁离心间一动。
他会去留下华未央吗?
……还是算了。
萧郁离想。
华未央应如鹰般在广阔的天地间自由自在,而他还有未完成的诺言,他不想成为那个人的束缚。
更何况……他抚上自己的右肩,感受隔着衣物那层层叠叠如一朵繁复的花般缚住他的印记。
不能动情,不感嗔痴,不留念想。
否则将难以解脱此生的困咒。
云夏本想再问,抬头一见萧郁离正扶着右肩拧眉沉思。
她想起临下山前独孤怀君还特地吩咐过诸位弟子——
倘若萧郁离回到天恒山后,有任何异样,一定要及时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