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出于一些原因,才将它们收藏在这里。
从这字里行间,华未央甚至能够猜到每一句话大约是何时所留。
因为华蕴竟然一直在默默留心关于凤凰一族的消息。
那人聪慧过人、心思缜密。
甚至仅通过世间流传的只言片语,就猜到几分当年凤凰一族遭遇背叛一事的真相。
虽说往事如烟,华未央也早已将过去的那些是非曲直和爱恨情仇放下。
可看着华蕴郡主对百晓生之流所作所为的轻蔑和讥诮,以及对神魔二族"唯名利是图,既无是非之别,也无善恶之异"的评判时。
华未央还是不由自主的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当时究竟是多么强烈愤怒,才会让华蕴郡主写下如此情绪化的讽刺。
这日,华未央坐在书案前,从天亮看到天黑,又从天黑熬到天亮。
她将这里的每一本书和其中的每一个字都仔细得读了一遍。
待回过神来,看到被曙光染白的窗纸,才发觉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
华未央推开窗户,望着窗外明媚的晨光,想着那人笔下自然流露的情感,觉得有些茫然。
原本,他以为自己是一个总为他人带来痛苦与不幸的人。
可华蕴郡主笔触间无限的惦念与怀想却告诉她,自己尚且未出生的那一段时日是华蕴最珍视的。
并且华蕴郡主也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健康快乐,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
甚至尝试着如她所说,敞开心扉,结交了一个能够同生共死、推心置腹的良人。
只是,这些留下的物件中,似乎只字未提,自己的生父。
华未央有些郁闷,看来那个“负心汉”倒是真的成谜了。
华未央低头看向手中的书册,突然很想做些什么。
可当她想到华蕴郡主的性情,依然觉得有些忧虑。
毕竟即使是做事谨慎不过的人,当她的理想和目标过于庞大时,都会难逃一疏。
正待细想之后的事,却忽然听屋顶的瓦片间发出常人难以察觉的细碎响动。
见有人来,华未央的心莫名得提了起来。
手中也暗中凝聚起一股灵力,准备先下手为强。
直至一个中年英俊男子自屋檐跳入院中,华未央才放下心道:"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百般周折,通过凤凰一族的信物才取得云崖先生信任的黄金炎龙。
华未央突破了化神阶时,黄金炎龙也相应地修得了人身,自然连忙追寻小主人的气息找了过来。
原本华未央是不想再将它牵扯其中了。
可是黄金炎龙执意要留在她身边,宁死不离。
华未央也没办法,只能在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时避着些它。
见华未央果然在此,黄金炎龙道:
"小主人出来怎么也不留张字条?害我好找。今天早上我们刚到客栈,就跟小二打听了你的房间。我们进去后不见有人,便又去附近几家酒馆找你,却依然没能找到。还是我记性好,想到咱们曾在这间院子里住过,才找到了这儿。"
华未央点了点头,道:"连家兄妹怎么样了?"
黄金炎龙道:
"连雀喝了白泽先生开的药,休养一日后就恢复了些体力。昨夜二人自觉能够行动,便骑马离开了。临行前他只托我谢过小主人,说将来再报此恩。"
华未央微一沉吟,道:"白泽先生和你一起来了?"
黄金炎龙笑呵呵道:
"先生说了,他还得向小主人你要诊金呢。"
接着,他看了看周围,道:"小主人,这里怎么是空的,没人住吗?"
华未央喃喃道:"是我母亲,想是她后来又从商行那儿买回了这座小院。"
黄金炎龙吃惊得道:"是主人?!我居然都不知道这处居所……小主人怎么突然想到要来这儿?"
华未央沉声道:
"这便是我此前想与你说的事。那时我已经猜测连家人之前或许是我母亲的下属,而那封信也应当与连家兄妹有关,只是我还不能十分确定这一点。"
黄金炎龙道:"小主人如今已经查实了?"
华未央颔首道:"不错,如今的东瀛人就是十多年前我母亲在调查的制造傀灵其中一脉来源。"
“而连家,似乎是在暗中协助母亲调查这些,才引来的灭门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