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冲村征地搬迁的通气会结束后,村民纷纷议论道,我家屋角旁那块荒地,原本就是我家的,你也耕了十几年了,现在你必须得还回给我。
怎么还?谁耕下就归谁,你家的屋地,原本也是我让给你建的,民国时,我爷爷的爷爷留到现在,我觉得这次拆迁,屋宅以上赔偿归你,屋地以下归我……
开什么玩笑?还扯到民国去?民国的时候,你爷爷奶奶还是租我家田地耕种呢!要不是分田到户,你家有个屁……
卢支书实在听不下去了,找个借口下了楼!林欣潼二伯则解释说:“大家就不要扯太远了,实事求是,我们现在应该按照新政策,土地原本属于村集体,我们只有使用权,现在国家征收,把我们另外安顿好,还是把土地归还给大家的嘛!”
“你最好别说话,你只有两个女儿,她们外嫁的,最好就不要回来挣一份补偿款!”村民林寄生怼回林欣潼二伯。
“你这光棍,老婆都没娶着!我两个女儿还没嫁人,怎么就不能回来领?户口都没迁出去,你这么说岂不是更过分?”林欣潼二伯原本就很懦弱,也被气得发飙。
“嘿!现在别说我光棍了哦,隔壁村的翠花,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还能用,大晚上,不仅仅让你舒舒服服,有时候还挺懂事。前阵子我还跟她领了结婚证,我现在天天努力着,好早点让她怀上……”林寄生叼着水烟,得意地笑着。
“翠花明明精神重度残疾,你搞出来的种要是不正常,岂不是连累你一辈子?”二伯怒道。
“残疾怕什么?残疾有残疾金,还有低保金,护理费,挺好!这不是额外增加收入嘛?”林寄生深吸一口烟,腾云驾雾一般。
“林寄生,我家那个张三娘,怀了四个月了哦!”二狗子坐了过来笑道。
“看你五十好几,体格惊奇,要是老来得子,真该摆上几围,好好贺贺……”林寄生笑了。
“那是必然,你也知道,我犯过错,还进去了好几年,难得现在还有人看上……真感谢这次水电站项目建设,真希望它快点投产,让我做个水泥工,散工,也能养家糊口嘛!”二狗子很有理想地说着。
一旁的林富贵就没说话,他静静地听着他们在讨论,自上次跟林欣潼家山林纠纷后,让他损失了好几万元。还差点白搭林福和林子军,眼下这么大好的机会,不让林欣潼家出点血,还真以为我林富贵是好欺负的!他深沉思考着,他要找跟林欣潼家有边界争议的田地,继续跟她家闹下去……
或许,在任何地方,没有利益纠纷的前提下,大家都过得相安无事,只要出现利益,那便有了纠纷。
正如《易经》讼卦,讼,象曰:心中有事事难做,恰是二人挣路走,雨下俱是要占先,谁肯让谁走一步。刚与险,健与险,彼此反对,定生争讼。争讼非善事,务必慎重戒惧。
林富贵虽然文化不高,但根本不畏惧任何“讼”,他跟谁有山界、田界、宅基地界等,他都恶狠狠地去敲诈一笔!自上次被林欣潼奶奶抓住一次把柄,其他的讼挣的,他从未失手过!
随着人群慢慢散去,他在会议室里寻思良久,不管是林欣潼家还是其他人,他都一一找出来,挣得一寸土是一寸土!这样,他林富贵就真的富贵了。
卢支书虽然是村长,可他跟民成村却没有任何利益瓜葛,他来自另外一个村。自陈斌把项目实现后,他内心还是五味杂瓶。
开心嘛!山村里总有人能享受水电带来的福利;不开心嘛!民成村的村民挤破脑门咨询这次征地搬迁事宜。最为烦恼的,有那么七八户钉子户,根本就没有搬迁的意愿,怎么做工作,都不愿意搬走,他们说这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给他们的基业!
“呸!基业个屁!要不是分田到户,他们连个屁都没有……还整天叽叽歪歪的,烦!”卢支书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着谠山高山茶,心里骂道。
“陈斌到底怎么想的?另外几个梯级电站搞起来不挺好吗?非要动这些民,这不是自找麻烦嘛?现在连个具体的拆迁补偿方案和搬迁到哪里都还没定下来,就让我开个通气会,这不是在找骂嘛?”卢支书也心里在骂陈斌。
陈斌和技术人员从贺州回来后,便马上拿出地图,重新研究一番,他一直纳闷着,明明就是2000万的投资,汉鼎集团怎么就给一个亿了?
“陈总,你看,你原来弄的堤坝是不是过于小了?是不是显得有些浪费?”汉鼎集团的技术员万坤指着地图笑道。
“那天李河生董事长为什么没告诉我?”陈斌纳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