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育狐疑的目光,霎时落到了唐柔的肩头。
之前因唐柔之事,累得学士府上下被皇宫中人查问,至今都找不出由头,愈发叫他认为唐柔身上染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这些日子都特意避开。
唯昨日,见她有意攀附林小姐,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想跟丞相牵线搭桥,便随她去了。
如今被唐柔这么一说,他倒是生出几分怀疑来。
“之前府中那位仙师呢?他是如何说柔儿的邪术的?”
被这么一问,唐婉悄然后退了几步,径直坐到一旁。
那些个鸟人道士都是她找去的。
临走时,那些人说了些什么,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抬眸,果然见刘淑兰的脸色发白,支支吾吾的挤出一句:“道士说,用心不诚,反累灾祸……可府中人的病也都好了,想来柔儿身上并无邪佞……啊!”
唐玄育红着眼冲上前去,扣着刘淑兰的手腕微微用力,疼的她龇牙咧嘴的讨饶。
唐柔何曾见过这等阵势,来不及哭,只赶紧跪下。
“女儿身上当真没有邪佞,而且当初爹爹不都怀疑是姐姐下的邪术么,怎的现在又怪起女儿来!”
唐婉挑眉:“唐柔妹妹说的太过荒谬,即使是我想下邪术,我在学士府中并未碰过你,更未送你些什么,而后回到镇北王府里,究竟是如何给你下的邪术?”
“说不定你会那些个腌臜,背后扎小人之类的事情呢!”
唐柔满眼愤恨的抬头,她如今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抓挠出来的伤痕。
日后都不知该如何嫁人了!
除了唐婉,这个自幼就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还有谁!
唐婉对上她的眼神,勾唇:“父亲,你也听见了。唐柔妹妹可是比我还懂这邪术中的东西,而且……当初我娘亲离世后,那些个书似乎都被继母要了去,当真毁了吗?若是毁了,唐柔妹妹怎的知道这些个门道?”
“你!”
刘淑兰气得指向了唐婉的鼻子,“休要信口雌黄,那些个腌臜书,我早早就解决了。”
“那唐柔妹妹方才说的小人是什么?”唐婉故作茫然的问了一句,旋即瞥见刘淑兰挤不出一个字的模样,当即补了一句,“若不是从书里学的,那便是耳濡目染的。说来,继母您不也是一下就找到了个道士,而后又寻来一堆鸟人,连累了父亲被皇帝责骂,偏信鬼神么。”
唐婉将之前的种种事情都勾连起来,反而堵得刘淑兰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唐玄育听完之后,陡然想起刘淑兰当初执意让那些个鸟人入府,丢了学士府的颜面。
“原来竟是你不会教导儿女!在府中带着柔儿也弄起这腌臜的事情来!”
“老爷英明,妾身怎会什么邪术!”
刘淑兰哭哭啼啼的也紧跟着跪下,母女俩抱作一团的讨饶。
唐玄育气得浑身颤抖。
此时唐婉才缓缓站起身来,扶着唐玄育坐下,低声道:“父亲,学士府两次都被牵扯进这鬼神之说的事情里,实在是有些不妥。”
“都已经被牵扯进来了!还能怎么办!”
唐玄育气得将桌案拍的碰碰直响,瞥见桌案上的紫檀茶具,才恍然想起他到这里来,是找唐婉兴师问罪,解开林小姐体内邪术的。
怎的就开始教训淑兰和柔儿了?
唐玄育陡然回过神,回头捉住了唐婉的手:“为父是过来找你解决此事的,可不是让你来这说风凉话的!若是学士府出了什么事,你这王妃还能坐稳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