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则带着小檀先去了寺庙里诵经祈福。
却正巧听见旁侧的美妇跪在蒲团之上:“愿我夫君此去边疆,平平安安。”
另有僧人为她递上了一个香囊,旋即亲手将一张金纸所誊写的字条放入其中,喃喃一番,交由那美妇。
“有此护身符在,定保佑您夫君平安来去。”
“多谢师父!”
美妇喜不自胜,接过那香囊而后,又继续诵经,无比虔诚。
唐婉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倒是想起那日清晨,她看见封北寒背上凌乱的伤疤,除去刀枪剑戟,似乎还有些烫伤之类。
以她锐利的目光看来,那伤疤的颜色太过浅淡,更像是幼时所留下的。
幼时……
她敲打木鱼的动作就是一顿。
竟是想起唐云州被迫和自己离别,被送到乡野里生长,由着刘淑兰的人照料伺候的时候,是不是也遭了难,身上才留下那么多伤痕。
可弟弟那样可怜,只把自己蜷缩起来。
而封北寒若是和唐云州幼时一样,遭了灾殃。
为何如今还能变成一柄利刃,为国镇守边疆,竟还能为先贤留下一间祠堂。
毫无血缘可言的祠堂。
唐婉敛眸,起身走向那位小师父:“师父,方才那样的护身符,如何求?”
背后的小檀和门口的云心都愣了一下。
“诚心诵经,便可得。只是不知,王妃为何人所求?所求为何?”
唐婉答不出。
她的确是鬼使神差的想给封北寒求个护身符。
可她不想承认封北寒是自己的夫君。
亦不知道给他求来做什么的。
良久,她只道:“求个心安。”
门口的云心悄然离开去送信,愈发搞不明白唐婉究竟是到王府里来做什么的。
而小檀愣神之后,反而只是勾唇浅笑,赶紧拿来了经文,给她诵读。
唐婉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勤快。”
“王妃好久没随心而为了,奴婢是开心的。”
小檀莞尔一笑,反倒叫唐婉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经文,认认真真的念了起来。
她本身在学士府里,去祠堂的次数数不胜数,可多是去罚跪挨打,先祖名字几十,她一个都不想记下,只在心里一遍一遍念过娘亲的名字。
可此时诵经,她倒是想起王府祠堂里的各个名姓。
她愈发好奇,封北寒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诵经至深夜,她才被师父叫了起来:“王妃心意虔诚,感天动地。”
师父将一护身的香囊递给她,香囊上绣着一个安字。
“多谢师父。”
唐婉后知后觉的将香囊放好,回头却见外面一片黑。
幸好住得近。
她赶紧带着小檀折返。
却发现厢房里灯光亮着。
推门而入,她竟看见屋内一片狼藉,云心被挟持角落里无法动弹。
而林轻音正坐在桌前,瞥见她时,冷笑连连:“诵经至此时,其实根本不是为王爷求平安,而是来躲我的吧。”
唐婉冷眼:“将云心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