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细细说着,旋即压低了声音开口,“若唐云州在,且能和唐临州形成对立之势,刘家的第一把火,自然也从唐云州身上烧起,您也有足够时间,去找女人诞下其他子嗣,留香火。”
京城之中,那是人言可畏的地方。
也是个讲求嫡庶长幼的地方。
唐云州不挪位置,唐临州永远只是个填房的嫡子,名虽正,却总被人瞧不起。
唐玄育听来,颇觉道理。
可……
唐云州被他扔到王府,而刚才听刘淑兰说,那镇北王怕是真活不过几日了。
镇北王死了不打紧,可依照皇帝的意思,定会给他安个罪名,到时候抄家,岂不是要把唐云州也给连累进去?
“多谢先生,我这就去王府,将云州给接回来。”
唐玄育赶往王府要人。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唐婉揉着还发疼的腰从床上爬起来。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天天跟她的安稳日子作对。
她洗漱更衣后,在前厅招待了唐玄育。
唐玄育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说辞。
“为父来接云州回家,他都这么大个人了,住在姐夫家中算是怎么回事!”
“云州身子未好,见不得风。”
唐婉可怜兮兮的垂眸,以帕子掩半张脸,倒像是在哭,柔声说道,“父亲你上次也瞧见了,若非是王爷怜惜,叫府中的大夫照料伺候着,怕是不成。”
“镇北王府的人再好,能好过为父这身生父亲吗?”
唐玄育见她如此担忧,不像是作假,只好耐着性子回应。
唐婉不解:“父亲说的是,可是王爷如此厚待,女儿也不好驳了他的颜面,不如再等上两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镇北王就算过几天就要死,现在也还是实实在在的王爷。
惹不起啊。
唐玄育愈发烦躁,发现唐婉不肯松口,意味深长的开了口:“如今云州还是唐家的嫡长子,若是等临州归来,云州还没回来的话,为父怕是无暇顾及云州的死活了。”
本来也不要你顾及。
不过唐婉也隐约明白唐玄育的顾虑了。
刘家日渐鼎盛,唐玄育买妾如流水,不过是夫妻两个打擂台,互相侵吞对方的势力罢了。
如今临州和云州都已经长大成人,眼看着学士府的大好人脉便要继承下去。
唐玄育不肯被刘家操控,只能可着唐云州一个人当依靠。
这不是……让云州过去当靶子么!
唐婉腹诽,面上仍是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可镇北王行事果断,做过的事情从不回头,女儿如今去说,岂不是拂了王爷的好意,到时候连累的,还是我们学士府。”
倒是有几分道理。
唐玄育虽有些为难,但若是刘家和镇北王比起来,那自然还是镇北王的权势要大一些。
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镇北王对唐婉,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