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跟着。”
封北寒只留下这句,指腹却是轻轻摩挲过。
他的确没有摸到人皮面具的痕迹。
可不知怎的,这个叫安彦的男子,总给他一种如此熟悉的感觉。
……
周校尉屋中。
周校尉喉咙里还灼烧似的疼痛,可清醒之后,他听见安彦的一句辩解。
“周校尉何必怀疑我,八方镖局从未踏足过京城的势力,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动你。反而我瞧着……那李军师和您颇为不和。”
周校尉眸光一沉:“也是,王爷刚才还突然登门,说不定是想看我死透了没……”
真是个蠢蛋啊。
就没想过我自己投毒解毒,博信任吗?
唐婉心里忍不住嗤笑,可转念一想,这一屋子里就没一个聪明的。
京城里的公子哥,论谋略疑心,哪里能比得过封北寒那只老狐狸。
她心里轻蔑,面上还连连点头:“说不定就是这样,周校尉聪明啊。”
“你别夸我,不过是你自己想洗脱嫌疑,才将下毒之事甩到王爷身上吧!”
“……”
唐婉决定讪笑两声敷衍过去。
看来她也不能太轻敌。
周校尉则看见他笑的灿烂,又笑:“不过你敢于将罪责扔到王爷身上,可见你对我是一片忠心,更是对那封北寒恨之入骨,不若日后,你便留在我身边,做个大夫。”
唐婉摇头:“我此次来,不过是和周校尉投缘,并未想过做周校尉身边的心腹。”
“安彦兄弟谦虚,不过这崂山县正乱着,你独居在外,不如在我府中住着,若我有个什么事儿,也好请你帮忙。”
“那……便如此吧。”
唐婉故作为难,周校尉却大手一挥,将隔壁的厢房给她整理出来。
临走时,她还能听见周校尉和属下窃窃私语。
“这唐婉当真医术了得,可千万不能给了封北寒,且攥在手里。”
“属下明白。”
唐婉蹙眉,收回了摁着手臂上七日寒的手。
借着这邪术在身上,虽然七日必反噬,可也让她耳清目明的很,能有习武之人的听力和敏锐。
不过……
李沐清曾说山匪杀了大夫,山中有毒瘴,难辨方向。
而今周校尉又提到医术上乘,不能为封北寒所用。
若两件事情有联系的话。
难不成……崂山的山匪,其实是皇帝设的一个局,真正和山匪勾结的人,实际上是周校尉吗?
唐婉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不由得攥紧手腕。
“不至于吧,那皇帝再昏庸,再担忧这件事情,也不必借这么多条性命,来针对封北寒。”
希望只是她多想了。
不然她想到来时,看见崂山县加之周围成千上万的百姓,岂不是要为一场皇权争斗,成为棋盘上制衡封北寒的棋子,因此而命悬一线吗?
唐婉脊背发寒,转念想到京城里的弱肉强食,尔虞我诈,反而深深闭上了眼。
“所以我才讨厌京城。”
真是令人作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