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踏入书房,才发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李修满正盘腿坐在角落里,以布细细擦拭过自己的长枪,锐利的目光探来,几乎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见她似乎无害,才重新低下头去。
和京城里看见的大嗓门有些不同,现在的刘修满,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
锋芒毕露。
唐婉同样不着痕迹的收回打量的目光,径直坐在了封北寒的对面。
“这毒雾的毒,我似乎见过。”
“你可知道这毒从何而来?”封北寒问。
唐婉暂时不答,只是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来:“这毒并非少见,而是不少大家族为审讯叛逃之人,才用的毒物,旨在折磨人的意识,让他们嘴里露出些真话而已,并不是什么剧毒。”
为证明自己的话,唐婉甚至将其中的药粉倒在自己的掌心。
任由味道弥漫开来,角落里的李修满霎时提枪走上前来,枪尖尖精准的指向了唐婉的脖颈:“王爷跟前,你也敢将毒拿出来?”
银白的枪尖抵在那雪白的脖颈上。
封北寒的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收枪。”
“可是王爷,他手里的这个东西……”
“收。”
封北寒的指尖轻叩在桌上,发出不大的声音。
可李修满却沉着脸,将长枪收起,只是站在一旁。
唐婉见状,无奈一笑。
“这位大人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但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毒雾的前身,按理说,若是不化水被人吞食下去的话,是不会有毒性的。”
随后将药粉重新倒回到药瓶里,推到了李修满的跟前。
她并不介意被李修满带走检查。
李修满看着那药瓶,也的确伸手拿了起来,端详着这位杀了周校尉的小兄弟,眸光沉沉:“没想到镖局的少东家,竟懂得这么多毒物的事情。”
“我喜欢看药材和毒物,不行吗?”
唐婉笑着反驳,又道,“而且我本就是来捉叛逃的镖师,带他回到老镖头的墓碑前磕头谢罪,这毒,便是我为他准备的。”
这个故事合情合理。
封北寒眼底的狐疑也渐渐消失:“你这毒,从何而来?”
“京城的某位大人,将此物推荐给我爹爹,但那时我年岁还小,并不认识那位大人。”唐婉敛眸,刻意咬重了年岁还小几个字。
只要此毒存在的时间已久,那便愈发难以寻得踪迹,封北寒应当也会放弃调查。
封北寒沉思良久,迟迟没有开口。
反倒是李修满端详着手里的药瓶良久,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如此说来,这毒只怕已经很难找到从何而来?”
“若是以镇北王的本事,不见得寻不得,只是略有些麻烦罢了。”唐婉回应。
李修满却陡然捏紧了手里的瓶子,看向了一边的封北寒,直言道:“王爷,可否将这位安彦小兄弟借我一用?”
“何用?”
封北寒抬眸,眼底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李修满并未看出,只是略一拱手:“既然这位小兄弟手里拿着审讯罪人用的毒,那是不是……也可以帮属下调查些山匪,几个嘴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