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封北寒和褚多都分别整理好队伍,准备带兵出发剿匪。
唐婉不好在褚多面前暴露自己,便只用黑色的布巾将自己的口鼻都遮住,以胭脂水粉画了一道、自额头穿过眼睛的伤疤,头发也都以黑布巾缠绕,换上了一身深灰偏青的长袍,挎着小包袱跟上。
几乎无人能发现她就是安彦。
只当他是一个为脸上伤疤所累的怪人。
这一次剿匪路途遥远,两支队伍差不多在大小路的岔路口处相聚,就在距离大路约莫二里的山坳里安营扎寨。
两支军队几乎将山林里占得满满当当,男人们都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睡觉。
唐婉紧了紧身上的小包袱,摸出一个小小的爪钩,挂上最为粗壮的大树枝丫,慢腾腾的爬了上去。
几个士兵围着篝火,见状忍不住骂:“哈赤,大晚上的你爬树做什么!”
哈赤是她在外的第二个化名。
唐婉努力爬上树枝,找了个安稳的姿势坐下来,又拿了麻绳将自己和树枝牢牢绑住,以免自己摔下去,对着地上的几个人嗤笑一声:“你们几个,汗味太重了。”
而且士兵都是男人,她可不能和男人们睡在一起。
几个士兵嘲弄她跟安彦一样矫情,但很快,他们就开始说文人都是这般矫情的,反而是哈赤这款会爬树的还有趣点。
唐婉并不介意这些人将她当做谈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绑住自己的腰,靠在树干上沉沉睡去。
她独自坐在最高的树上睡觉。
而不远处,封北寒刚出帐篷,就看见这一幕,蹙眉问门口的侍卫:“他怎么上去的?”
“哈赤包里的小东西可多的很,拿了个爪钩,自己就爬上去了。”
这小狐狸,还真是不安生。
封北寒彻底走出帐篷,帘子盖住了两张刚刚架好的两张床榻。
他对角落里正在擦拭枪杆的李修满使了个眼色,后者抬眸看了一眼,当即收起了东西,提着枪带着几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山林之中。
迎面而来的褚多正看见这一幕,不解的走上前去:“王爷,晚上的山林这么黑,您叫李副将去山里做什么?”
“岗哨。”
封北寒简单说了两个字,反倒冷眼扫向褚多,“反倒是校尉,夜里来找本王作甚?”
“我之前听闻了一些小消息,说是有人在东北的小路上看到过山匪的踪迹,这不,赶紧过来和王爷您说一声。”褚多勾唇,又道,“我已经派人去站岗了,应当不再需要李副将去一趟。”
“他已经去了。”
封北寒冷冷一抬眸,径直走向帐篷。
褚多赶紧跟了上去,刚走到帐篷里,封北寒手里的棋子就已经落在了地图上的那条小路上,“若是进了小路,我们的人势必很难退出来。”
“还请王爷相信我的情报。”
“你是连本王军师都挖走的人,本王如何相信你?”
封北寒勾唇,扬手,门外的侍卫了然,直接将褚多给赶了出来。
褚多吃了个闭门羹,倒也不着急,回到自己那边的营帐里,直接请了李沐清出面劝说。
李沐清无奈上前来,同封北寒唇枪舌战了一番,不过是随便翻些旧账,再到如今的局势,最终只留下一句:“王爷是来剿匪,可不是来逛街的。”
角落里站着的褚多都直接吓了一跳,赶紧将李沐清往后拉了拉:“李军师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