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日,唐婉并不知道计划内容,是因为李沐清并未告知。
封北寒手里的杯盏彻底碎裂开来,茶水零散了一地。
李沐清蹙眉,哪里知道一个女子能惹得封北寒如此生气,正欲多说几句,脖颈处便覆上一层冰凉,惊得他一动不敢动。
封北寒一只手去拿了个新的杯盏,而另一只手,则已经虚虚的扼住了李沐清脆弱的脖子,眼底泛起寒芒。
“违抗本王的命令,私作决断,可是死罪。”
李沐清惊得头皮发麻。
他以前也做过这等违背封北寒心意之事,却从未有一次让封北寒真正的动杀心。
这一次,这个安彦,和旁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王爷,她身为女子掩盖身份靠近,与您同进同出,难道我作为军师不该怀疑她另有所图……更何况,她口口声声说诗娴划伤了胭脂的脸,如此污蔑,我作为兄长,如何能忍!”
李沐清说完,脖子陡然被牢牢掐住。
他呼吸猛然一滞,整个人不自觉的扬起头来。
片刻,封北寒才放开了他。
李沐清一只手臂堪堪扶着桌沿,气喘吁吁,早已经是满头大汗:“还是说……她和旁人有什么不同。”
“她的父亲,乃是当朝唐大学士,唐玄育。”
封北寒薄唇轻启,却吐出一个惊天闷雷,砸的李沐清半晌回不过神来。
之前曾提到,王妃唐婉离京叛逃不知所踪,而现在,在这崂山县的安彦,乃是唐大学士的女儿,那岂不是说……安彦,就是唐婉!
李沐清浑身颤抖,怎么也想不出平日里来往随意的女子,竟然会是此等身份,张了张嘴,半晌才震惊的开口:“怎么会……她好端端的镇北王妃不做,到这里来……”
“她为本王而来。”封北寒冷眼而视,周身的威压又重了几分,“当初知道她是女子,为何不同本王说一声。”
李沐清只觉得头皮发麻,舌尖僵直的说不出话。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如此这般,的确是我的不是了,我只想着诗娴曾说此人居心叵测,那时候事态紧急,并未给我太多机会说与王爷你知道……可王爷,你应当知道诗娴对您也是……”
“诗娴,只能是你们的妹妹。”
封北寒强硬的打断了他的话,随后又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不过本王还是会如约,带她去京城寻一门好亲事,只……你我都已经是新帝的眼中钉,指不定那一日就要化作一抨黄土,何必连累诗娴一同。”
听闻此言,李沐清的脸色几番变化,终于是无奈摇头一笑。
“当真是平和日子过的太久了,都忘记大家是提着脑袋过日子的了。”
他说完,却又想起什么,猛地回头看向封北寒,“那王妃又算什么?”
“只怕本王死的尸骨无存,她也能好好的活着。”封北寒只笑,边听着外面传来了些微脚步声,只留下一句,“本王,拖累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