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封北寒倒也没有急着将暗枭叫回来,反而是看着唐婉在残阳下弯下身子,眼角弯弯的像是要和马儿说些什么小秘密。
此时此刻,唐婉倒真有几分她这年岁该有的天真可爱。
封北寒心底芽儿慢慢生长,长出枝叶,有些贪婪的想要伸出枝叶,去勾住那马背上的小狐狸。
想再多多看看她那假面下至真至纯。
再多多听她任性的字句。
多多的将她困在身边,叫谁人也无法觊觎。
封北寒的目光如有实质。
唐婉似乎也感觉到那灼人的目光,突然看向站在马场之中,和这里随和气息格格不入的封北寒,猛地拽紧了缰绳,让身.下的暗枭慢慢的来回踱步。
现在的封北寒,温柔的有些不太真实。
唐婉想,封北寒若在马场,本应当是肆意驰骋。
他这样锐利如剑锋的人。
如何能笔挺的立于原地。
唐婉莫名的看他站在那里有些不爽,觉得他有点像是呆瓜,无趣又呆板。
不比祠堂里热血沸腾,不及崂山县里杀伐果断,倒像是生生被这京城泥泞扣住四肢,得过且过的泥团子,任人揉.搓。
不爽。
唐婉突然又一次拽住缰绳,策马到他身边去。
暗枭看着封北寒,黑漆漆的眼睛也发亮,鼻腔里吐出气,想要让他带着自己驰骋过马场。
马蹄越来越快。
两人越来越接近。
那马儿几乎直直的朝着封北寒而去。
“王爷!小心!”
马夫们大喊,女眷们和公子们都大惊失色。
而封北寒却看着唐婉策马而来,看着她突然勾起嘴角,手指从缰绳上松开,淡然的神色染上一瞬的惊慌,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来。
马背上的人突然飞扑过来。
这小混蛋!
封北寒将人牢牢抱紧到怀里的时候,脑子里狠狠骂了这么一句。
等到他紧紧抱着这小狐狸在地上滚了一圈,无数人都围了过来,唯有他怀里的狼狈的小狐狸突然抬起头来,认认真真的揪着他满是杂草和灰尘的衣服,笑了。
“王爷,妾身不小心落马,害的你这身干净衣服,也同妾身这般脏乱了呢。”
封北寒看着她眼底浓浓化不开的笑意,冷冷的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就是看不惯本王这一身干干净净的。”
唐婉捂着额头,笑而不语。
她当然看不惯。
凭什么自己一身狼狈,他这个做男人的竟还衣着靓丽!
既然他们二人互相打掩护,合该是同样的待遇。
她摔了这么多次,封北寒狠狠摔上一次,这才公平么。
封北寒扬手屏退众人,起身将唐婉抱了个满怀,寒着脸吩咐。
“回去更衣。”
唐婉只是笑了笑,全然忘记刚才看见许若瑾的事情,只狠狠的揉了一把暗枭的脑袋:“下次还要一起玩呀。”
封北寒不耐的揪回她的手:“没有下次。”
接住你的,又不是这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