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帐篷里。
奢华的金器银器都被凌乱的扫荡在地上,面色姣好的宫女躺在一片狼藉里,脸色青白着,早已经没了任何的气息。
黄公公颤颤巍巍的踏入帐篷之中,听着外面猎犬马蹄夹杂着的声音,又扫了一眼今日送进来服侍的宫女,只是对身后的太监们扬了扬手,霎时便有人涌入其中,将地上的东西和宫女都整理干净。
封驰懒懒的靠在软榻之上,褪去一身明黄的长袍,他身上只松松垮垮的挂着黄色的里衣,他手边还染着血,眼神却亮的惊人。
“黄明德,你说,今夜是不是还不错?”他说。
黄明德颤颤巍巍的低下头,阻拦了身后太监走进来的动作,躬身行礼:“奴才不知道,只是镇北王如今当真是嚣张猖狂……”
“这不是更好吗?”
封驰冷然的将手边的杯盏扫到地上,眼睛微微眯起,“朕曾以为这位皇叔,除了边疆之事外,再无其他的软肋,今夜,朕却发现他的软肋长了出来,破开皮肉,赤条条的挂在朕的眼前。”
他曾以为骁勇善战的皇叔懂得审时度势,每每回到京城里行事,从不漏出任何的马脚。
他也曾以为皇叔只会在外敌来犯的时候,不顾一切,铲除异己。
而如今,封驰却眯起眼听着外面的动静,并非是为了对他这个皇帝示威,亦非是为了向邻国显示他们的大国风范,而单单是为了寻找伤害自家王妃之人。
看似功高震主,却是将一颗真心剖开供人观赏。
实在是有趣。
“原来皇叔也难过美人关,黄明德。”封驰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朝着书桌前走来,“朕偶染风寒,诸事不宜,猎场里大大小小收尾的事情,都交给大学士和慕容家,辅佐着太子去做吧。”
黄明德眉头轻轻扬起:“皇上,可夏国的使臣还在,若是在这秋猎上处处惹事,岂不是叫他人轻看了我们天启……”
“夏国腹背受敌,连自己的安危都成问题,此次前来天启,赠玄灵花,实则是求援,哪里有心思看轻我们天启。”封驰下笔如飞,继续道,“我们天启如今风调雨顺,不惧外敌,只怕……有些心思不正的,正谋夺朕的位置。”
黄明德了然,欠身离去吩咐此事。
唐玄育得知此事的时候,焦躁的在帐篷里走来走去。
他作为大学士,本身是有向皇帝谏言的职责,却从未说涉足过猎场之事,而且……偏偏是慕容家。
慕容家最近似乎有心拉拢自家,不是想给唐柔塞夫君,就是想给唐临州寻一门亲事,而如今慕容家和太子已经在秋猎上惹出这许多的事情,可皇帝仍叫太子帮忙,听起来……
“是试探。”唐玄育总算想明白了这一点。
刘淑兰不解:“老爷您在说什么呀,这么好的差事,若是能好好做了……”
“闭嘴!”
唐玄育回声怒斥,“别以为你们刘家能赚钱,就能在我跟前胡乱说嘴。朝堂上的事情瞬息万变,皇帝的心思更是难猜,此事,岂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来人,去将几位先生叫过来。”
唐玄育就招来了自己的心腹幕僚,一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