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疾,身为宫中嫔妃,本就应当照顾左右,太子殿下为何这么急于阻拦?”她解开披风,露出愈发圆滚的肚子,也正是因为她身怀六甲,宫人们都不敢真的拦她。
君清漓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贵妃娘娘,您怀着身孕,儿臣也是怕这正泰殿的宫人因为父皇突然生病,着急忙慌的,照顾不好贵妃。万一伤了龙胎,那父皇醒了之后岂不是又要动怒了?”
君九凝也附和道:“是啊贵妃娘娘,您还是回去好好养胎吧,父皇这些日子本就因为二妹妹做的事情烦心,您再出了什么事的话,可不是让父皇为难么。”
两人一唱一和,倒像是在欺负云贵妃。
但君九凝知道,云贵妃不会好端端地过来,多半是来者不善,想替她那不成器的女儿讨公道。
云贵妃见二人是这种打发的态度,顿时柳眉一竖,一改平时温婉柔弱的样子,开口斥道:“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本宫好糊弄么?如今皇上还在昏迷,你们二人便想越俎代庖么?!”
君九凝神色顿时就冷了下来:“云贵妃娘娘,慎言。父皇昏迷不醒,清漓作为楚国太子,代掌国事,名正言顺,怎的到您的嘴里就变成了越俎代庖呢?此时清漓不出来主持大局,难不成是云贵妃娘娘想垂帘听政么?”
云贵妃神色一变,捏着帕子的手顿时收紧了些,但她想起君元夕教唆她的话,又挺直了腰板,曼声道:“可皇上这才昏迷了没多久,太子殿下就这么急着弄权夺势,这不合适吧?还是说,你们在心里已经认定皇上决计不会醒过来,所以你们才这么急着遣退太医院和臣子,处理掉宁王?!”
君清漓最听不得这种栽赃陷害的话,一双目光顿时像刀子似的飞过来:“父皇中毒昏迷,若不是长姐手中有一株闻名于天下,能解百毒的秋水芝,解了父皇身上的毒,此时父皇恐怕就不单单是昏迷了!云贵妃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得舒服,怎么能明白我们做儿女的心焦?”
云贵妃张了张口,本要反驳,君清漓却不带喘气儿的,继续道:“冒昧问一句贵妃娘娘,从父皇出事儿到现在,二公主可来看过一回?怎么,她的腿脚还没有您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灵活么?还是说,她心里有鬼,不敢过来见父皇呢?”
君九凝也道:“是啊,二妹妹在父皇面前诋毁我和太子,说我们豢养私兵,如今您倒好,趁着父皇昏迷,要给我们姐弟扣一顶越俎代庖的帽子,我们这对从小失母的姐弟真是羡慕二妹妹,没有云贵妃娘娘这样一心为了女儿‘着想’的娘亲。人都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看母女同心亦然,甚至能颠倒黑白呢。”
云贵妃性格本来就算不上凌厉强势,这次主动挑衅二人也是受了君元夕的教唆鼓动,但她没想到自己明明本站在谴责的立场上也能被二人驳得摇摇欲坠,她又身处孕期,一时情绪波动过大,竟然腹痛起来!
云贵妃登时便捂住了肚子,急急忙忙地喊人:“来人,传太医,本宫动了胎气,腹痛不止!”
刘公公是御前伺候了最久的老人,知道文帝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多看重,顿时请人去喊太医了。
君九凝只觉得这似乎是云贵妃的把戏,便想让人把她送回云贵妃自己的宫殿里去,但君清漓拦下了她,淡淡道:“就让她在这里看太医,免得有什么事情赖到我们二人头上。”
太医很快就被请过来了,但令君九凝和君清漓没有想到的是,此时一同来的还有前朝的消息。
朝廷官员听说了昨夜宁王在牢中被毒杀、今日尸首还出了事,本就人心惶惶,又因为文帝没来,多番打听到文帝竟然陷入昏迷,顿时炸了锅,要君清漓上朝给众官员好好解释一番,免得振动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