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闻言，瞥了凤云兮一眼，唇角勾起，话里话外却听不出他有几分真心的笑意：“公主误会我了，那时我也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君九凝罢了，况且，那时候戴着人皮面具的人，可不是我呢。”
凤云兮脸上笑意顿时一僵。
顾云仿佛没看见她骤变的表情，继续自顾自地道：“公主不提，我倒是真的想不起来那时候的事情了，忘了和公主提起，那时我正在赵国，并不在梁国，所以整个七国交流会期间，那位‘摄政王’可不是我。”
“不过——”顾云故意拉长了话音，仿佛很有兴趣，“我也听说了不少那时候各国皇子与君九凝之间的纠葛奇遇，现在细细一想，怎么这君九凝所做之事，和公主上一世所为，倒是颇为重合呢？不过有一点倒是不一样，上一世这摄政王确确实实是我，这一世倒是真的慕云了。”
他话中别有深意：“原来这一世，公主先倾慕的，还是慕大人么？”
凤云兮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顾云这话戳到了她的痛处，她最恨君九凝的地方就是她夺了自己的运势，将本来属于她的那些男人一个个都勾引走了！害她落到现在这种一无所有的境地！
而且因为这一世自己受对方影响所做下的蠢事，顾云如今对她也是淡淡的，不复当年亲密。
凤云兮勉强笑了笑：“陈年旧事，何必再提，或许这本就是天意吧，既然这辈子楚国公主有这等好福气，那我也顺应天命，成全她这一份来之不易的际遇好了。”
顾云笑了笑：“公主真大方，我还以为你会想迫不及待地让我杀了她。”
凤云兮当然很想杀君九凝，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她也想通了，杀了君九凝太便宜她，对于这种窃取她人生的贱人，就该让她先身败名裂，再让她看着自己的亲人被虐杀，最后才是把君九凝凌迟侮辱至死，这样才能解她心中之恨。
“我如今所求，不过是希望能苟活下去，重新回到夏国罢了，这楚国公主之事，殿下愿意帮我，我自然是感激不尽，不过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亲自对付君九凝，不必脏了殿下的手。”
顾云神色似乎有些可惜地道：“好吧，不过公主何必如此客气，你在梁国，我自然是要尽力待公主好的。怎么重来一世，公主倒与我生分了这么多？”
凤云兮不自然地苦笑一声：“殿下也知道，我如今一无所有，哪复当年意气风发……”
“一无所有？”顾云眼色幽深地看了凤云兮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可空灵大师不是正为公主四处奔走么？否则公主怎么能平安进入梁王宫呢？不过，我倒是忘了提醒公主一句，空灵大师，可是为君九凝死过一次的人，本王听闻之后都不禁动容呢——没想到这出家之人，倒也真是个情种。”
凤云兮神色隐隐扭曲了几分，眼中分明是不敢置信和如遭雷劈的震惊：她怎么不知道此事？！
魏羽澜，当初竟然是因为君九凝才在摄政王府险些身死的？！
顾云见凤云兮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脸上一派温婉从容的表情也完全崩了，眼神相当可怕，不由得好心问道：“原来他竟然没有告诉公主这些么？倒是本王唐突了。”
凤云兮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确实不知，多谢殿下。”
顾云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你也别太多心，好歹他也有前世的记忆，孰轻孰重，想必空灵大师自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