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歌奇忍不住插嘴说:“那你口口声声说这是报应?合着你啥也不知道!?”
张富贵振振有词:“我们村子有一千年历史,是靠放山兴起来的,受着山神和参仙的保佑。现在一下子死这么多人,若不是参仙动怒,要如何解释呢?”
张歌奇说:“你就那么确定是参仙动怒?为什么不是山神动怒呢?”
“山神动怒?那可就是地震、塌方、泥石流了!恐怕我们村早就被夷为平地了。”张富贵顿了下,又说道,“想当年,我们替清朝皇室采参,每年若交不够数目是要杀头的,有一年山里暴雨不歇,根本采不着好参,眼看着一村的人都要遭殃,没想到村里的一棵树,一夜之间结出好些个棒槌,采下来正好够数。”
张歌奇诧异,“什么?树上结参?”
“对!”张富贵点头,“所以说有参仙在保佑我们,助我们渡过一个又一个难关,每年村里都要举办参仙祭祀,感恩这些大仙。”
我说:“听你这么说,看来是霍家没有遵守规矩咯?”
张富贵冷笑一声:“我怀疑他们做了更过分的事情,才惹怒参仙。不过我们张家一直都遵守着山里的规矩和禁忌,所以一直平平安安。”
我心中暗忖,他的话可信吗?会不会是张家有什么秘密?
跟着张富贵转来转去,不一会儿功夫我们离开了羊肠般的巷道,只见一株槐树出现在眼前,大树挺拔耸立,那皱巴巴的树皮居然包了浆,中间还有一个树洞,我心想这树难道是路过的人都会摸一下,所以才盘了成这样?
槐树的西侧是一道缓坡,上面座落着十几户人家,此时正在做晚饭,茅草屋上腾起袅袅炊烟,屋中传来孩童的叫喊声以及鸡犬的啼鸣声,仿佛来到了另一个生机勃勃的村落似的。
张歌奇纳闷地说:“这里难道是……”
张富贵点头说:“这儿住的全部是张家人。”
我心想,这村子张、霍两姓截然分明,而且霍家人明显要富裕些,其实这种家族抱团扎堆的现象在一些农村也是存在的。
沿途张富贵同他的姑婶、叔侄们打招呼,当有人问我们是谁时,张富贵就说:“他们是来收药材的。”
有人问:“小哥收啥药材呀,巴戟天要不要?自家晒的,泡酒喝很带劲!”
我正要开口,张富贵小声说:“别提什么千年棒槌,否则大伙会赶你走。”
我便随口敷衍了几句,随后,便来到了张富贵的家。
一个小男孩正在院中玩耍,看见爸爸回来就扑过来要抱抱,被张富贵抱起来的小男孩朝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家中还有张富贵的妻子、张富贵的妹妹,他妹妹的夫家已经病死了,所以就搬回来住了。
张大嫂对我们很客气,端茶倒水,又端来一些瓜子干果之类的,张歌奇又开始发挥他社牛的属性,很快和张大嫂唠得火热,然后问道:“我记得张北斗老先生当年挖到一只东北参王,卖了不少钱吧,怎么你们家还住这样的房子?”
张大嫂笑笑,“当初是卖了不少钱,可我们家人估计是没什么财运,只要有点存款,要不是孩子生病,就是大人出点事,最后就把钱败光了,没钱了反倒平平安安。”
张富贵在一旁剥着豆角,说:“算命的说我们家福浅,留不住大财。不过也好,每年农闲到山上挖点棒槌卖卖钱,基本是个小康的水平,我已经知足了。”
张大嫂又叹息道:“是啊,最近村里死了这么些人,老张家却一直平平安安,就算是没啥钱也不要紧,只要人平安比啥都重要!”
提到命格,我便往张富贵的手掌瞅了一眼,看看他的生命线、事业线,这一看不得了,这家伙手上的沟壑乱七八糟的,根本就不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