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坐姿,段潇自己尚且可以做到。可是人死以后,身体没有受力点,即使挨着墙壁,也是不可能站得住的。你想得没错,这个案子肯定是多人作案,一个固定住尸体,一个糊上水泥。”他迅速转身,面对着余子江说。
“这场连环杀人事件里居然出现了第二个人,看来光抓住一个段潇,还不够……”余子江咬牙说道。
“顾繁森在二十二年前领养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陶林忽然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如果顾繁森领养孩子的目的,是为了培养出听从自己命令的杀手,那另外一个男孩,如今有可能和段潇一样,也成了冷血又痛苦的行尸走肉。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参与到了这个事件里?”他向余子江提出了自己大胆的想法。
“不对啊……顾菲可是顾繁森的女儿,他们为什么要联手杀掉【雇主】的孩子呢?”余子江摇了摇头。
“这其中的可能性有很多——有可能,段潇和顾菲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个帮凶选择站在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好朋友身边;也可能,他们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对于顾繁森的违抗,顾菲只是这些冷血动物交锋的牺牲品。”陶林解释道,他的声音刻意放缓,总有种瘆人的感觉。
这些虽然是戏剧性的猜测,但也有它的道理。
“现在能给我们答案的,就只有段潇。”余子江说。
“可她始终不愿意开口,也不可能把另一个帮凶供出来。”接着他叹了一口气。
这个罪犯的毅力实在是强大得惊人,即使日日被关押在压迫力极强的警局,每隔几个小时就会被提审一次,她依旧是面不改色。
段潇真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但也可想而知,顾繁森在她身上施加了多少暴虐。
“她不愿意开口,也许是因为我还有把她留给我的题目解完。”陶林意味深长地接过了话。
夜幕快要降临,余子江安排了几个得力的下属做好收尾工作,便宣布了收队。
这一夜,法医科的解剖室灯火通明。
章韵连夜清理了尸体上的水泥,又认认真真地将顾菲的皮肤缝合回去。
第二天早上九点,第一刑侦支队办公室,余子江接到了警员打来的电话——
“余队,受害者顾菲的亲属到了。法医科让你过去一趟。”警员对余子江说。
“明白了。”余子江利落地回了一句,然后匆匆将通话挂断了。
余子江很快坐上了下行电梯,直达法医科的停尸房。
阴冷的铁门之前,站着一个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章韵穿着白大褂,站在男人身边,似乎正一脸严肃地与男人交谈着什么。
余子江快步走上去,微微皱起眉头,与那个此刻表情严肃的男人点头致意了一下。
“余队,你和他说吧。”章韵双手环抱着,深喘一口气,往旁边后退几步,给余子江让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