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背景啊,这费公子就是要驳了寒同甫的面子。”
“就是,勾结北境马匪,官府怎么会不管啊,要我说,费公子这是敲山震虎,借着寒同甫休女婿的由头,给咱们襄州的诸位们提个醒,这襄州还是大康的地界。”
碧波亭内的云枫看着自己的妻子寒雨瑶。
在还是傻子的时候,他们一起度过了三年的时光。
三年。
寒雨瑶暗中帮着他呵斥过多少次仆人。
三年,在大病初愈之后,寒雨瑶多少次照顾他,才让云枫不至于在没拿到身体的掌控权之前就被别人暗算。
更遑论,今天为了他云枫的性命,当中和寒同甫反目,撕碎了休书。
不管如何,寒雨瑶以后都会成为襄州的笑柄。
三两步走到碧波亭中央,云枫第一次直面寒同甫。
眼前的寒同甫面沉似水,两眼若利剑出窍,想要砍了云枫。
在寒同甫面前云枫拱手作揖:“岳父大人在上,请恕小婿冒犯了。”
“哼~”寒同甫冷哼一声,昂着头俯视云枫:“若不是雨瑶,你早就不是我寒家赘婿了。”
云枫不卑不亢,完全无视掉寒同甫的嘲讽。
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岳父大人,我知道您让雨瑶急着休了小婿,一切是为了同周天予合作。”
“您可知,周天予乃北方马匪,虽然势大,却必然覆灭。”
寒同甫不屑一顾:“休要胡说八道。”
云枫目光微移,落在了周天予的身上。
坐在石凳上的周天予怡然自得的端起来一杯茶:“由着他胡说吧,没人会在乎一个死人的大呼小叫。”
周围终于有人忍不住的笑出声。
“一个赘婿,若不是费公子今天为你撑腰,你早就死了,还来谈论北方局势?”
“看来这寒家赘婿的病又加重了,之前是个傻子,现在居然疯了。”
“寒家休婿,这决定还真是正确无比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悄悄地谈论云枫这个寒家赘婿,却没人说费七安半个字的不好。
人群中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压过其他人。
“诸位少多呱噪,若这寒家傻婿真是疯子,咱们就送到城北义庄让他和老疯子作伴,若说的还算可入耳,那便是费七安公子慧眼识人,岂不是又多了一桩美事?”
众人见这人出声,全都悄悄闭嘴。
几句聒噪,正好给云枫整理语言,三年所见,心中所想娓娓道来:“北方不稳,其因非金,皆大康敝帚自珍。”
一句话,下面的人全都惊了。
方才压住声音的少年小声的自言自语:“非金之罪,如此论调,头次听说。”
这一言方过,顿时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直到费七安一笑,轻摇折扇,道了一声:“绝妙!”
众人这才噤声。
云枫继续说道:“金人所居北方苦寒之地,工业凋敝,生活单调而无趣,生活物资极度匮乏,一口铁锅已然是传家至宝,如此人家,家中良驹数千,牛羊过万。”
“家中骁勇善战后辈,一辈子的愿望都是习武下大康,劫掠四方。”
“有时候,就是为了一口铁锅,几支簪子,几箱铜钱,可笑不可笑?”
“我们大康朝每年军中靡费,何止千万两白银,我们的敌人,却最终只劫掠了几十万两白银的东西。”
“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云枫一番言论,震惊四座,大康朝廷从上到下所想皆是灭国之危,却怎么也没想过,这场战争到底值不值。
不过云枫此时悄悄看着费七安的眼神,却多了几分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