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那杯连姜片、八角、胡椒都不舍得放的茶汤,寒聪再扒拉两口手上的饭碗。
满嘴流油,寒聪使劲的把肥油蹭在自己的嘴唇上。
云枫莫名的打了个寒颤,看着寒聪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软。
幸亏啊,小桃红从外面进来,她领着南货铺的小伙计:“姑爷,这家伙又来了,说是给你重新换的食盒!”
就看见那小伙计没好气的把食盒按照你要求换了,满意了吧?
云枫看了一眼这食盒上三个大字。
赛樊楼。
再打开食盒,肉香肆意。
这才点头称赞:“这才像点样子,你先回去吧,如果饭菜不够满意,我可是要退货的。”
那伙计狠狠的瞪了云枫一眼:“三两银子一顿饭,怎么不吃死你。”
说着转身就走了。
菜无炒菜,自然没有太多的智商费。
正常的价格三两银子也够平常的穷苦家庭吃上一个月了。
可是在正店酒楼,只是一顿饭而已。
云枫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端出来。
第一道菜就是曾经赛樊楼的名菜,羊羹。
云枫轻嗅,这羊肉的膻气全无,只留下肉的清香,再点缀盐的味道,非常的清淡。
再佐以萝卜芯去腥,可以说是非常的讲究了。
肉羹放在桌子上,再端出樱桃煎、美化汤饼、双色双味鱼三道小菜。
中午这三菜一汤就算是齐全了。
再从食盒里拿出筷子放在止箸上。
看着眼前的寒聪,看着他满嘴流油,看着他手中的贱物豕肉,看着他惊讶的面庞。
云枫问道:“不知道赛樊楼的菜合不合你的口味?尝尝?毕竟是自己家的买卖,近水楼台先得月。”
“咯咯~”寒聪的喉咙里散发出嫉妒的哽咽。
云枫骄傲的道:“这羊羹也吃腻了,樱桃煎也不甜了,双色双尾鱼也不鲜了。”
“你!”寒聪指着云枫,再看看自己碗里的豕肉。
在大康朝,豕肉是贱物,达官显贵们是不吃的,盖因为这年头的猪那是什么都吃,不管是垃圾泔水还是屎尿之类,那是来者不拒。
味道腥臊难闻,着实让人难以下咽。
但是对穷人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
寒聪这个不受待见的寒家老三以前也就过年能吃上豕肉。
他哪儿想到,云枫这个狗屁的上门女婿居然开始吃赛樊楼的美味了,那可是他十几年来做梦都想尝一尝的正店酒楼啊。
寒聪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忽然感觉一粒米卡在喉咙里。
“咳咳咳~”他一个劲的咳嗽,一直到满脸通红眼泪都出来了。
这才好一点。
恰巧这时候云枫夹了一块羊肉,继续炫耀:“谁让族里从小就把这块地给了雨瑶,外公又给盖了一座襄州最好的正店呢!这就叫底气,有这酒楼,就能吃一辈子的羊羹。”
寒聪憋屈的瞪着,指着云枫吼道:“你们七房的例钱有一半给我们三房了,这地的租金也有我们三房一半!”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收房租去,交不上来,你们全都给我滚蛋!”
寒聪色厉内荏,捧着饭碗一溜烟的跑回自己屋里。
坐在桌子上的云枫看了眼桌子上一点没动的饭菜,对身后的寒文远招招手:“文远,把东西重新装回去,送回南货铺去,这三两银子挺贵呢,我吃屋里的菜就行了。”
寒文远愣愣的看着云枫,一时之间不知道云枫究竟唱的哪出大戏。
云枫没多管,饥饿难耐的转头往屋里走,那有厨房做的荠菜疙瘩和大黄米粥。
人到大门口,云枫忽然回头告诉寒文远:“如果没看明白,就去问族老去。”
说罢,人已经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