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到赛樊楼之后,赵伯琼就已经在打量这里的环境了。
和身边的那些混混不同,他们只是看场子的花胳膊,在人群中只有那么两个人才是他心中认可的真正的兄弟。
其他人只是普通的朋友。
因为他们都出自一个地方,西北边陲,塞上云家,在那天下最灼烈的阳光下,纵马十万里,一箭入瀚海。
那是西北军人的梦,也是他人生中所有奋斗的时光。
坐在椅子上的赵伯琼“嘿嘿”傻笑,目光在赛樊楼中扫视,将这眼前正店正堂看的清清楚楚。
中间舞台纵横二十步,歌舞可起,搏击可斗,两侧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这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
在最中央的位置,一杆红缨枪,枪身古铜,枪头凌冽寒光。
莫名的,赵伯琼就已经坐直了身体,眼神总是下意识的往那红缨枪,心驰神往。
落座之中,两个靠近赵伯琼的花胳膊悄悄的碰了碰他。
赵伯琼这才转头过来:“少爷这酒楼布置果然非比寻常啊。”
几个花胳膊早就好奇了,赵伯琼一个混混,为什么叫这寒家赘婿少爷。
倒是云枫早就看出来他们的疑惑,默默的更正:“以后还是叫我掌柜的吧,我在寒家也不是什么少爷。”
似乎赵伯琼是因为他乃是寒家赘婿才这么称呼。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看见赵伯琼那隆起的肌肉,再想想这掌柜在搏斗时候那简单一摔。
他们选择默默的接受掌柜这个称呼。
赵伯琼拱手:“那往后就全凭掌柜照顾。”
云枫已经知道赵伯琼的出身,自家军营里出来的弟兄,不管如何也是相对值得信赖的。
“些许小事,之前多有得罪,也希望伯琼能够一笑泯恩仇。”云枫说着,亲自给赵伯琼倒了一杯梅子酒。
这梅子酒以前是赛樊楼的招牌之一,酒液醇香,又有梅子甘甜,大康朝素来酷爱青梅煮酒,这梅子酒也就有了三分的文人气。
赵伯琼见云枫敬酒一时之间居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赶紧端起酒杯,对着云枫恭敬的谢酒。
两人一饮而尽,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等喝完酒,赵伯琼对云枫吐露实情:“掌柜的,来赛樊楼惹事儿,可真不是兄弟们自愿的,都是那对面的寒家南货铺小伙计石蛋撺掇的。”
“只要把咱们赛樊楼折腾的没法开张,他们就给我那小赌坊提供茶叶,您也知道,咱们这京西南路想要喝点儿好茶叶那是难上加难,也就南货铺的货源比较多。”
云枫听在耳朵中,记在心里,区区一个伙计定然不能做这么多的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人指挥。
赵伯琼却说:“掌柜的要是想收拾他,咱们兄弟去揍他一顿,你要是觉得还不解气,断他几根手指,毁了他一双罩子也行。”
这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一看就是街头混混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