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路明非走到了巷子口,左顾右视确定无人后焦急的看向了身后的苏鹿。
苏鹿面无表情的将银制树叶项链插进了自己的伤口,鲜血猛地喷涌出来,染红了苏鹿的手腕。
路明非咬紧牙关,他难以想象,苏鹿现在承受着多么恐怖的痛苦,亲手撕碎自己的伤口,换做路明非的话恐怕早就痛的晕厥了过去,可苏鹿看上去无动于衷。
苏鹿其实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平静,他的额头滑落下黄豆大颗的汗水,深吸了一口气,将银制树叶项链嵌进了自己中弹的伤口内。
剧烈的疼痛让苏鹿闷哼了一声,但他的动作却没有停止,死死的捏紧了银制树叶,贴住了卡在自己腹部的那枚黄铜弹头。
苏鹿大口喘气,心脏每跳动一次,产生的轻微痉挛反应都会让他的痛感神经承受粉碎性的打击。
咔!
苏鹿猛地抽出了银制树叶项链,黄铜弹头也随之从他的腹部脱离了出来,坠落在了混凝土地面上,上面沾满了苏鹿的血。
路明非连忙跑了过来,扶住了随时虚弱到仿佛一阵风吹过都要折断的苏鹿:“苏鹿,你怎么样,现在要去医院吗?”
“不要去医院,去医院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苏鹿用微弱的声音说:“去给我找一件外套,把我身上的血遮住。”
虽然刚才那场大战所有人身上都沾了血,但苏鹿的出血量太夸张了,像神前未来这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受了重伤。
路明非倒也是机智,将自己的风衣和苏鹿的风衣换了换。
因为两人穿的都是执行部的制式风衣,大小上也差不多,黑色的羊毛料子可以很好的遮住内部的血迹。
“扶着我回车上吧,不然该让他们起疑了。”苏鹿虚弱的说。
“苏鹿……”路明非扶住了苏鹿缓缓走路,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吗?”苏鹿仿佛有洞穿内心的读心术,淡淡的开口说。
“嗯。”路明非点了点头。
“这里不是在本部,这里是在日本,和我们打交道的是日本黑道的王。”苏鹿说:“在机场的时候,代表着日本分部态度的神前未来就已经开始在试探我们,而我也能看的出来,日本分部和本部的关系并不像文件上说的那么和蔼可亲,而是与虎谋皮,我们代表的是卡塞尔学院本部,所以我们必须保持强硬的态度。日本黑道崇尚强者,如果我们态度软弱,那么就等于把局面的掌控交给了日本分部,可是如果我们态度太过跋扈,很可能让日本分部做出一些激烈的反应,这中间的尺度,要靠我们自己去把握。
我是本部派来的监察小队的监察官,如果我受伤的事让神前未来知道,日本分部就有了借口,以养伤的名义将我们软禁,这样一来,我们在日本将寸步难行。”
“有这么……夸张吗?”路明非呆滞了。
他怎么可能想到,看似随和的局面下居然隐藏着深水般的危险,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明明相同的年龄,苏鹿却仿佛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棋手,在悄然间看不见的敌人博弈。
“芬格尔不可信,本部把他派到日本来必然还有其他的谋划,而站在芬格尔背后的人和我们不是同一路,所以一直以来芬格尔都在划水摸鱼。”苏鹿看着阴暗的天空,轻笑着说:“日本的云深沉而厚重,在肉眼难辨的地方,有数不清的棋手落子,你我皆是这棋盘上的棋子。”
酒吧的时候,一场混乱的枪战,纵然是苏鹿也难免受伤,而芬格尔身上却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只是冷漠的观战,仿佛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