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叹了口气。
她是真正的慈母,对孩子们一贯都是疼爱,教育都是夏太师这个严父一手包办了。
在丈夫面前,她一向只说孩子们的好话,甚至还时常劝他对孩子们别太严苛。
今日却要说女儿女婿的是非,她真是有些不习惯。
“老爷啊,咱们当初对予芳真是宠溺太过了,尤其是我……”
“予芳同你说什么了?”
“她想求你为司铭在朝中谋个差事,我听了都觉得荒唐。”
“谋个差事?”夏太师的眼睛眯了眯。
他的想法自然不会如妻子那样单纯,但女儿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依旧让他有些愕然。
老夫人道:“我估摸着这还是司铭的意思,他自个儿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就怂恿着予芳来和我说。
予芳这孩子也是,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是一点儿主见都没有。
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有什么话非得现在就开口。”
夏太师轻笑了一声。
同予芳相比,妻子才是真的单纯。
予芳故意挑选这个场合开口,就是想让他们抹不开面子,顺嘴就答应下来。
司铭的人品暂且不论,才华和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
朝中一多半的职位,他绝对有能力胜任。
可陛下任用官员,还真不是光有能力就行的。
当初轻易放弃的东西,如今再想捡回来,哪儿有那么简单!
“想要谋一份差事不难,根本不用为夫动手,让四郎去办就行。”他淡淡道。
单纯不等于傻,老夫人如何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她解释道:“司铭二十多岁就做了刺史,如今年过四十怎么也得谋一份像样的差事。
四郎虽然深得陛下信任,毕竟只是个手无实权的学士。
他能谋到的职位,恐怕司铭看不上。”
夏太师道:“刺史怎么说也是四品,朝中比这品级还搞得职位能有几个?
为夫权力再大,也不能把人家做得好好的官给撤了,让他顶上吧?”
“我就是随便说说,怎么就是让你去做这种霸道无理的事情了?!”老夫人气鼓鼓道。
夏太师笑了起来。
“都是做曾祖母的人了,怎的还和六七岁时一个脾气?”
老夫人在他腿上拧了一下:“我是提醒你不要犯错,偏你不领情。说我像六七岁,你自个儿才是和小的时候一样可恶!”
夏太师咧了咧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这种事情夫人就不要插手了,等今晚家宴之后为夫自会处理。”
“那你I一定要问清楚,当年司铭为何突然辞官。还有这些年吴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瞧着予芳像是变了。”
“放心吧,到时一定不会瞒着夫人。”
“这话是你说的,敢瞒着我一个字试试看!”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在旁人眼里如同打情骂俏一般。
夏月凉往父亲身边凑了凑:“爹爹,看着祖父祖母这般恩爱,您就没有一点儿想法么?”
“小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夏怀珣斜眼看着她:“你从前可是答应过的,再也不给自己找继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