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你俩就算是柳门中人了,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守望相助,将我柳门一脉传承下去。”
起身后,爹郑重说道。
我当时也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很多年后想起这个场面,我的记忆还会深深停留在香案上那些好吃的上,对爹说的话也不过一知半解。
随后的日子,爹就开始教授我俩一些基础,指导我俩锻炼身手,传授一些江湖知识,其实很多江湖规矩如今都已经用不上了,可他还是会当成故事讲给我俩听,算是拓宽眼界。
这样的日子也不过维持了半个月左右,然后他就一日比一日忙起来——陆陆续续地有人上门来找我爹出诊。
起初只是距离我家不远的一些街坊,家里的鸡鸭鹅狗猫的闹些小毛病,渐渐地范围就广了起来,数量也一日比一日多,甚至死亡率也节节攀升,很多时候爹还没等赶到,牲口却已经死了。
爹的眉头也一日比一日更加深锁。
“爹,你这些天可回来得一日比一日晚了。”
这一日晚上我爹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和贾山正坐在炕上做清明上坟要用的纸活儿,见爹回来了,我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爹脸色不怎么好,脱了外套,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背靠着墙,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长长吐了一串烟雾,整个人才从紧绷的状态松散下来,瞟我一眼,“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干夜活儿的时候,这算个啥。”
我摇摇头,撇嘴道:“那可不一样,以前你那是偶尔一次,给猪啊牛啊的接生。现在你可连续好几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了,咱们这十里八村的咋一下子有这么多牲口得病?别是遭瘟了吧?”
贾山也在一旁把个脑袋点得鸡啄米一样,附和道:“就是就是,寻常个人家自己都能常备个药啥的,一些小病自己就治了,哪会一下子这么多人家的牲口都病到找兽医的程度。”
我瞧着爹的神色凝重,不禁一愣,一边飞快地把手上的一个金元宝折完,一边偷偷抬眼瞄着爹的脸小声问道:“这些牲口不会得的都是同一种病吧?”
爹摇摇头,又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这事儿可真是蹊跷,不是同一种病,可是瞧着,病因说不定倒是都一样。”
我和贾山一愣,异口同声道:“不会是中毒了吧?”
爹嗤地一声笑了,伸手把刚刚吐的烟圈挥散,“要是中毒,我可就不用看病了,直接就报警了。关键这事儿我也拿不准,我总觉得最近找上来的所有活儿,家畜家禽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惊吓?”我一愣,在脑子里搜刮了下动物受惊的相关症状,不解地问:“这么多人家养的动物这么多天一家一家地受惊吓?难道是猫头鹰?”
“不是猫头鹰,猫头鹰可不会把牛都给吓瘫痪了。”爹神色更复杂了,他翘'起脚在鞋底子上掸了掸烟灰,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八成不是活物干的。”
“不是活物?”我吃了一惊,心里忽地砰砰乱跳起来,把手上折好的纸元宝丢进一旁的袋子里,略有些兴奋地问:“难道是从忠王地宫里跑出来的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