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他,才间接让忠王地宫里的大萨满起死回生,至今还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为祸世间。
爹也是深呼吸了几次才让自己勉强平静下来,之后简单地跟王东生说了说陈家屯的事儿,末了叹了一口气,道:“你好自为之吧,为了你这点私欲,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人这一生还是要少造孽,不然活也活得不消停啊。”
王东生都傻了,愣愣把我爹的话听完,半天才带着哭腔道:“康师傅,这些事儿,这些事儿我都不知道啊,咋能呢,我就是挖了个荒坟,我连棺材都没摸着啊,咋能跑出啥活尸啊妖怪啊啥的来,你别是吓唬我呢吧?”
我爹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跟他废话,只又把毛驴的照顾事宜详细地跟他说了一遍,见天色也不早了,就提出告辞。
王东生活像死了爹一样耷拉着脸,叹气道:“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天亮哩,还照顾那么精心儿干啥,再说吐出这么多虫子,说不定里头都坏完了,就算不死,被买家带回去出了事人家也不能干呢。”
爹瞪他一眼,忍不住骂道:“咋,你还想让它这么等死啊?我告诉你,牲口通人性,你对它好不好它都知道,这驴在你家干活也干了好几年了,给你拉货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把它卖了都够缺德了,现在还要它等死?它死了做鬼还能放过你?”
这话好像戳了王东生肺管子,他一蹦三尺高,脸红脖子粗地就要跟我爹吵吵,可刚说了一个“你”字,整个人却突然脸色一白,五官都扭曲了,一只手往脖子上使劲一抓,身子竟然软软地趴在了地上。
我爹还以为他的装的,可仔细一看人都开始抽搐了,嘴里不断发出痛苦地呻吟,顿时慌了,赶紧蹲下身子把王东生翻过来,正面朝上,伸手就去号脉。
三根指头往王东生手腕上一搭,我爹脸色就是一变。
我和贾山见情况不妙,赶紧从驴车后头跑出来,喊了我爹一声。
爹招手示意我俩过去,也不问为啥我俩在这,只飞快地吩咐道:“赶紧去找找盐和酒,他家要是没有就上咱们家拿,悄悄地别惊动人,要快!”
我一听,心道这不是治那怪虫子用的东西么,但是爹要得急,我也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进了屋,贾山则为了以防万一,直接回家去拿。
我在屋里找了半天,总共才找出一小包盐,酒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了。
王东生家大大小小的柜子几乎全都空了,连前头的小卖店里都空荡荡地,看来他说得没错,家里确实已经卖无可卖了。
我拿着盐出去递给爹,见他正在给一排银针消毒,不禁好奇地问:“爹,这是咋地,难道他也得了跟驴一样的病?”
爹头也不抬地点了点,撩开王东生的上衣,露出胸口,看准位置一针扎上去。
“是啊,他也被妖虫寄生了,真是太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