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钺城,百芳园。
此时正值华灯初上、最是繁闹之际,来来往往的锦袍男子与千娇百媚的女子处处可见。
也就在一片欢声笑语、琴音朗朗中,一行百余人忽然气势汹汹的闯入,沿途所过之处,推搡喝骂声不断,搅得原本欢闹的百芳园好一阵鸡飞狗跳。
能来百芳园的基本上都是金戈皇朝的上层人物,但当看清最前方的几名青年时,却没哪个敢于喝骂阻止。
盖因为,那几人都是朝中柱梁的嫡子,尤其是为首的那人,更是当今太子的妻弟——冯晓源。
身为户部尚书嫡子、太子妃的胞弟,冯晓源的嚣张跋扈,比之大多数皇子皇孙都还要骄横的多。
在玄钺城中,冯晓源有着诸如“皇都第一恶少”、“玄钺第一公子”、“金戈第一衙内”、“无法无天小太岁”等众多吓人的名头。
自从金皇半隐退、太子代为打理朝政之后,冯晓源更是无法无天,几乎无人敢惹。
而今眼见冯晓源等人杀气腾腾的朝着里侧奔去,一众看客面面相觑、暗自心季的同时,却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跟在后边悄声摸了过去,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招惹这位小太岁!
听荷别苑。
周辛正在池边的凉亭享受着两个清倌的轻柔推拿,同时聆听着不远处一名白衣女子的琴声及歌声。
这白衣女子乃是一个时辰前百芳园园主莫念寒派来,听说是百芳园三大清倌头牌之一,名唤韵霜。
莫念寒特别将她派来,以示对阎公子的尊敬。
对此,周辛倒也没有多想,另一方面也是懒得多想。
亭中韵霜歌喉婉转、琴音鸟鸟,眼看着其拨弦的动作逐渐放缓,显然是一曲将罢。
可也就在此时,院门忽然被重重撞开。
院内二十余甲士为之一惊,带头的小队长正要喝令冲上去时,却看到一彪人马气势汹汹的冲入。
当看清为首那人的面容后,小队长顿时脸色一变,赶忙喝令一众甲士组成人墙,并且快步后退,挡在了凉亭前方二十步处。
“混账东西!本太岁的人也敢抢,活腻歪了不成?!”
冯晓源走入院内抬眼一扫,当看清凉亭之中的人影后,顿时勃然大怒,杀意十足的眸子直直盯向周辛怒喝道。
此时,此前招待周辛的那名百芳园管事自后方满头大汗的挤出,挡在冯晓源侧前方苦笑连连的弓腰赔笑。
“小太岁,这、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啊?您这突然带人闯入他人别苑,可是已经坏了百芳园的规矩……”
“规矩?”
冯晓源斜睨了一眼管事,继而一脚踹出。
“本太岁的规矩就是规矩!”
“哎哟!”
管事吃痛倒飞而出,其后却又强忍着痛苦怕了起来,连爬带跪的扑到了冯晓源前方。
“是是是,太岁说的是。可是小太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总也得说个由头吧?”
不待冯晓源开口,其右侧一名小眼睛青年便嘿嘿冷笑出声。
“由头?你还好意思问?那韵霜小太岁上次便一眼相中了,小太岁也放出了话,过段时间便要替韵霜赎身。”
“可你们百芳园呢?竟然连小太岁相中的人都敢再次放出来,让她来接客?这不是找死?”
说到这里,小眼青年微微一顿,继而语气一转。
“不过,小太岁也不想太为难你们百芳园。今日,小太岁只跟事主算账!”
“你这厮,还不赶紧让这些银枪蜡头滚到一边去?”
说到最后,小眼青年指了指挡在前方的二十余甲士。
管事脸色一白,赶忙急声哀求。
“小太岁,这事绝对有误会!韵霜姑娘不久前才到来,而且只负责抚琴唱曲……”
“够了!”
不待管事说完,冯晓源便不耐的厉喝打断。
随后,冯晓源挥了挥手,冷声吩咐一句。
“上!给本太岁宰了那小子!今日谁若敢阻,统统杀无赦!”
“慢着!”
管事大惊失色,急叫一声的同时强撑着站起,并且伸开了双臂作出阻拦状。
“小太岁,这位尊凤您动不得!他乃是阎公子!”
冯晓源顿时一愣,其后难以置信的揪了揪自己的耳朵,随后又一脸夸张的环顾身周之人。
“不是,本太岁方才可是幻听了?这老东西在说什么?他说那人本太岁动不得?!”
在听到“阎公子”三个字时,那小眼青年脸色微变,却是低着头没有回应冯晓源的话语。
但其余几个公子哥儿却是嘻嘻哈哈、快速附和。
“小太岁你没听错,那家伙就是在说你不敢动。”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这年头竟然还有质疑小太岁权威的蠢货?”
“唉!看来小太岁好久不发火,已经有人忘记了小太岁的权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