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p>
市舶司衙门，急促的声音骤然响起，一人匆匆小跑至堂中。</p>
张煌言下意识看去，当看到这熟悉的面孔之时，本就紧绷的心弦，瞬间跌到了谷底。</p>
“少爷！”</p>
“怎么了？”</p>
张煌言勐的起身。</p>
“张哥，张哥到现在都没见回来，李伯派人去找，在滩上发现了张哥尸体……”</p>
此言入耳，张煌言面色骤变，正欲说什么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亦是突然响起。</p>
只见衙门外执守的税捡营兵丁快步小跑而来，至堂中站定，朝张煌言抱拳：“大人，外面有人说是您好友，要拜见您。”</p>
“不见！”</p>
张煌言想都没想，便挥手出声。</p>
士卒犹豫一会，又道：“那人说，他认识张勇大哥……”</p>
此言出，张煌言童孔一缩，随即，脸色亦是瞬间阴沉，士卒惴惴不安，好一会，张煌言已显阴冷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让他过来！”</p>
“遵命！”</p>
士卒告退，一旁的张府下人犹豫一会，忍不住出声：“少爷……”</p>
“该来的，终究要来！”</p>
张煌言冷哼一声：“朗朗乾坤，本官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胆子！”</p>
言罢，张煌言转身，至桉后端坐，一如曾经定边县衙时，县太爷办桉，官威凛凛。</p>
很快，一名中年男子，便缓缓走进了大堂。</p>
男子身着绸袍，头戴圆帽，市侩的商人气息，一眼便可看得一清二楚。</p>
“草民吴平，见过大人。”</p>
男子拱手作揖，毕恭毕敬。</p>
张煌言冷冷吐出一句话：</p>
“找本官，为何事？”</p>
“我家老爷，久闻大人贤名，已在醉仙楼设宴，特派小的来恭请大人。”</p>
“呵……”</p>
张煌言嗤笑：“你家大人为何人？”</p>
“是民？是商？是官？还是贼？”</p>
吴平笑容僵硬，声音都冷了几分：“大人可要三思，大人走大人您的阳关道，我等走我等的独木桥，和和气气，那就是皆大欢喜，不然的话……”</p>
吴平哼哼两声，话虽未说出，但言语之意，已然很是清晰。</p>
掀桌子，可不仅仅伤人，更伤己，而且，更大的可能，伤人伤不了太多，便被壁虎断尾，但伤己，那就恐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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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不与贼通！”</p>
“本官若是与尔等同流合污，那才是枉读圣贤书！”</p>
吴平脸上的毕恭毕敬之色瞬间褪去：</p>
“大人，是不准备给我家大人面子嘛？”</p>
张煌言起身：“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朗朗乾坤，王法森严，由不得任何人放肆！”</p>
吴平轻笑，满眼讽刺：“大人倒是好志向！”</p>
“大人放心，你的这些话，草民会一五一十转告我家大人的。”</p>
“滚出去！”</p>
张煌言压抑呵斥。</p>
吴平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转身大步而去。</p>
“少爷……”</p>
府中下人满脸激愤。</p>
“命税检营集合！”</p>
“去，命督察，检税，缉私三司，即刻至堂中议事！”</p>
一道道命令下达，张煌言视若无睹，面色从未有过的平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