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琳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可庄户们没有听懂。”
楚擎没吭声。
是这么一回事,自己说的,和传统烧砖的方式有着很大的差别,庄户们是无法理解。
“我听懂啦。”陶若琳满面皎洁之色:“我帮你烧出来,以后你不准对我冷着脸。”
“你听懂了?”
楚擎面露狐疑,自己说的都没听懂,对方居然听懂了?
“是呀,取土,粉碎过筛后留下的细密土,加水反复和炼,用牛马踏,成砖坯,要遮挡不可暴晒,完全干燥入窑砖坯,用煤炭,慢慢熄火,泥封窑顶透气孔,最后落水降温,冷下来后出窑,对么。”
楚擎神情大动,用力的打了个响指:“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没错。”
“我教他们烧,以后你不准对我冷着脸。”
说完后,陶若琳转身跑走了,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福三挠了挠后脑勺:“少爷,她很聪明?”
“是的。”楚擎望着陶若琳的背影,语气莫名的说道:“这丫头不简单。”
“怎么说?”
“我自己都没说明白,她竟然听明白了。”
楚擎的感觉很古怪,就好比自己连说带比划,和人家比划了一个微波炉,就说了个大改功能,长相,什么原理,他自己都没搞明白,然后听的人就给结构图画出来了。
楚擎摇了摇头:“既然是聪明人,白日在宫外煽风点火就不是无心之举,她是故意把事情闹大的。”
福三面色微变:“这婆娘如此阴损?”
楚擎没吭声。
原本,楚擎只是以为这个陶家丫鬟无非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只为了图一乐呵不管别人死活,可现在看来,这丫头是故意为之,故意坑别人,将事情闹大。
问题是事情闹大了,坑自己,陶家庄户也免不了会吃罪,对方根本没理由这么做啊。
就算有理由坑自己,也没理由坑陶家庄户。
楚擎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当时这丫头也在人群中,真要是禁卫将所有人拿下,她也跑不了才对。
“少爷,您想什么呢?”
福三的声音将楚擎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后者摇了摇头:“哦,没事,回去吧。”
…………
広府,工部右侍郎広海尚府邸。
卧房之中,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哭天嚎地。
“智儿,为娘的智儿啊,哪个天杀的,将你害成这般模样…”
妇人正是広海尚大妇広乌氏,嗓子都哭的沙哑了。
床榻上的死胖子正是広高智,被禁卫抬出宫中的时候就已经昏死过去了,后背、屁股、双腿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现在还没醒来,上了药,郎中说至少也要修养个一年半载才能下床,即便是能下床走动,多半也是废了。
広乌氏趴在床头上哭嚎,身后站着二人,一人是面色阴晴不定的工部右侍郎広海尚,一人是工部主事広高达。
“为娘,为娘…”広乌氏哭着哭着,突然站起身转头扑向了広高达,长长的指甲挠在了広高达的脸上。
猝不及防的広高达被挠出了三道血痕,広乌氏撕心裂肺的骂道:“你这蠢货,与智儿一并入宫,为何智儿会落到如此下场…嘎。”
闹到一半,広乌氏气血攻心,仰头直接晕过去了。
広海尚扶都没说扶一把,任由自己的老婆软踏踏的晕倒在地,转头看向広高达,冷冷的说道:“这事情原委再与老夫说一遍,事无巨细,不得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