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随意找了个早点摊子,来的早,摊子刚支起来,就一个老汉忙里忙外,放好凳子后将蒸饼和酱菜端来。
吃了几口后结账,福三说比平日贵了几分钱,一问才知道,京中米粮价格节节攀升,比两个月前高出了三到四成。
楚擎多嘴问了句什么时候能降下来,老头回了句流民走光了就好,流民越多,米粮越贵。
几乎一夜未睡,楚擎的精神还好,回到衙署,想着尽快将这些破事处理掉,一天天担惊受怕的不说,主要是心累。
其实随着最近一系列的事情,楚擎的心态也在慢慢的转变着。
不是李家有问题,而是像李家这种有问题的世家门阀太多太多了,有问题的不是人,而是体制。
除掉一个李家,还有王家,还有张家,一个王八蛋倒下了,一群王八蛋从蛋里孵出来了,制度和环境就是这样。
根据后世的历史各朝各代来看,彻底干掉世家的皇帝只有一个姓武的大姨,真要是这么容易改变环境和体制的话,早就有皇帝这么干了。
楚擎不会去考虑这些事,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欠的钱还没还清呢。
一想到这,楚擎后悔了,早知道的话昨天不装的那么圆润了,好歹留个几百上千贯。
回了衙署,来到班房,楚擎发着呆,因为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
和福三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二人同时打了个哈欠,然后找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补觉了。
趴在桌子上,楚擎酝酿着睡衣,好不容易渐入佳境了,班房的门被推开,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庞出现了。
陶若琳伸着脑袋,带着标志性的笑容:“咦,陈言不在么?”
“让我开了。”楚擎伸了个懒腰:“现在千骑营是我说了错。”
陶若琳“噗嗤”笑出了声,走进来后四下看了眼:“去萧县了?”
“你怎么知道?”
“猜的。”陶若琳走进来后,笑嘻嘻的望着楚擎:“猜对了么?”
“宾果。”楚擎打了个响指:“昨天抓到的那个家伙,是从萧县跑出来的,说是萧县旁边的山林里藏了上千个亡命之徒,说不定都是吴王的人,陈言说要去亲眼看看,真要是这么回事,到时候调京营过去围剿。”
“这样呀。”
陶若琳脸上没什么异色,坐下后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我们做一些正经事情吧。”
“正经事?”
“是呀,本来就是找你做正经事的,我们去吓京兆府的府尹吧。”
楚擎一头雾水:“吓他干什么?”
“平粮价呀,昨日你不是给了我许多银票么,京中最近的米价贵了好多,我要去买,买很多很多给流民,可我又不想让那些奸商占我便宜。”
楚擎深以为然,看看,什么叫会过日子,这就是。
陶若琳笑吟吟的望着楚擎:“省下一些,说不定还剩下不少呢,剩下了,都还给你。”
楚擎霍然而起:“福三,抄家伙,叫齐马仔,杀入京兆府!”
“哎呀,慢着慢着,听人家说完。”陶若琳扯住了楚擎的袖子:“好多粮铺都是朝中大人名下的,京兆府尹未必会卖你的面子,等琅琊王来了同去。”
“也对。”
楚擎没有让糖衣炮弹冲昏了头脑,肯定是得罪人的事,还是让昌老二分担分担吧。
伸了个懒腰,楚擎又坐下了,望着陶若琳古灵精怪的模样,死活想象不出这位小姐姐是如何色…如何为国为民的给吴、于、吴王三个人坑成那个熊样。
“你总是看着人家做什么?”
“问你点事呗。”楚擎犹豫了一下:“就是挺难以启齿的,我要是问了,你别生气哈。”
陶若琳不笑了,秀眉微皱,歪着脑袋:“不是好话?”
“问点事,就是出于好奇。”
陶若琳咬了咬嘴唇,像是思考,随即点了点头:“问吧。”
“就是,你和天子,认识啊?”
“对呀,我们相交莫逆,你要是惹恼了我,我去寻天子,他抓你到天牢里打你。”
楚擎翻了个白眼。
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天牢多个屁啊,又不是没进去过,连福三都进去体验过。
福三也竖起了耳朵,来了兴趣。
楚擎:“能说说你俩怎么认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