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平满面失望之色。
楚擎赶紧带人离开了铺子,来到下一家,也是隔壁。
掌柜的也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可令人郁闷的是,人家就说没账本,爱咋咋地。
账本没找到,福三在后院找到了一团灰烬,还带着火星,明显是刚刚被烧毁的账本。
陶少章气的够呛,可没账本,就没有证据证明这家铺子少交税了。
楚擎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了,四下打量着。
兴师动众的来南市,这么多铺子,掌柜的又不是傻子,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第一时间销毁账本也是正常反应。
掌柜的姓宋,宋胜,卖的是绸布,虽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可实际干的事一点都不老实,刚刚一看到楚擎这群人进了其他店铺就找账本,第一时间将店里的账本给烧毁了。
楚擎翻看着名册,对上号了,后台是鸿胪寺的一位主事。
要说这宋胜胆子大吧,也不是,双腿都哆嗦了,汗如雨下。
可要说这家伙胆子小吧,更不是,胆子小也不可能直接给账本烧了。
正当代表大理寺协同查案的陶少章无计可施时,在外面伸着脑袋看热闹的南宫平跑进来了。
冲着宋胜施了一礼,南宫平微微一笑:“宋掌柜的,千骑营是干嘛的您又不是不晓得,这不是找罪受吗,烧了账本作甚。”
“没有,没有烧,不敢烧的。”宋胜摇着头,结结巴巴的,翻来覆去就一句话,没烧,不敢烧,完了他还真烧了。
“不过是些钱财罢了,何必呢。”
南宫平看了眼楚擎,见到楚擎没有阻止自己说下去,又看向了宋胜,这一开口,直接破防。
“宋掌柜的,店里布料,都是涠江那边送来的,走的是南门,每月初一,十五,宋家的商队送至此处,途经南门时,必会被查验过,从而登记造册,几马车,几匹布,皆有记载,只需去城门坊要了记录,再减去你这店里存货,便知晓了这段时间贩卖的数额。”
宋胜瞳孔微缩,赶紧摆手道:“送了,送了人,送了不少人。”
“送人了么?”
南宫平笑意更浓:“宋家的布料在城中可是达官贵人们的心头好,一般卖的都是成衣,缝制成衣的师傅叫王鸣,还有两个徒弟,这三人,每日都在店中,只需千骑营或是禁卫问上便知了,你的东家,不过是个鸿胪寺主事,宋掌柜是觉着,王鸣师傅不惧千骑营,却惧一个鸿胪寺的主事,您说是吧。”
宋胜面色惨白,喃喃不语。
南宫平继续说道:“学生看呐,这铺子每日赚取的,少说也有数十贯,月余下来,怎么也有千贯以上了,若是惹的楚大人不快,每日派个手下守在外面记录着,核验出了真实数额,你这买卖也别想做了,漏掉的税额才有多少,至多百贯,不如痛痛快快的补上,何必因小失大呢,宋掌柜的是明事理的人,对吧。”
宋胜小心翼翼的看向楚擎:“这位大人,只是…只是让小人补齐税额便成?”
“你以为呢?”
“小人以为…以为会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