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扶老太太过马路,莫名其妙。
老太太被扶着走过了马路,慈祥的笑着,说谢谢,习以为常。
多年后,老太太躺在地上打着滚,人们见到手足无措的好心人,看向老太太,习以为常,看向好心人,莫名其妙。
楚擎以为自己会习以为常,可却变的莫名其妙。
原本习以为常的世道,渐渐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着,就渐渐习以为常了。
希望如火,失望如烟,生活就是一边点火,一边冒烟。
救济了灾民,楚擎感受到这个世道微弱的火焰,可火焰渐渐熄灭,变成了烟,越来越浓,滚滚浓烟。
章府,不过是一个缩影,大昌朝,就是靠章松陵这种逼人治理着的,自己,则生活在这样一个由无数个章松陵治理的国度之中,莫名其妙的就慢慢习以为常了。
离开了马府,楚擎没有回楚府,而是去了千骑营衙署。
千骑营依旧人来人往,楚擎进入了班房中,第一次,让探马们将竹简送来,记录着信息的竹简。
如麻的信息,毫无头绪相互没有关联又令人眼花缭乱的信息。
楚擎依旧没办法理解陈言到底是怎么让千骑营这个并不庞大的衙署在暗中监视着这座无比巨大的城池,事无巨细,观察细微。
他更无法想象陈言如何从这么多信息中抽丝剥茧找出他应该注意的细节,从而做出一个又一个正确的决策。
无法理解,无法想象,但是楚擎愿意去学,愿意去尝试,哪怕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
因为他要在冒牌货生涯中,做一些事,如陶若琳所说,做正确的事,这一次,要做大,做强,做的尸横遍野!
没有标点符号,由右至左,都在竹简上,楚擎看的很吃力。
望着昨夜京中发生的一切,楚擎面色越来越古怪。
子时三刻,刑部左侍郎离王泰府邸,脚步虚浮,入轿,回府…
西门,城门郎登楼,右门开,马车四架,罩黑布…
亥时,千骑营副统领楚擎回府,右腿较前一日更为轻便…
谭府,云麾将军谭忠平回府,府内鸡飞狗跳,半炷香后,谭尚义出府,满面鲜血,饮泣…
邱府,吵闹不休,似是户部右侍郎邱万山又被大妇…
“这都什么鬼。”楚擎朝着外面大喊道:“来人。”
王通通跑了进来,楚擎指着满桌子竹简:“这记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前一夜京中官员…”
“不是,刑部侍郎和城门郎那个我就不问了,那我呢,怎么连我都记?”
王通通凑了上来,扫了一眼后露出了憨笑声:“您也是官员。”
楚擎无语至极,又指了指竹简:“这个呢,云麾将军谭忠平我认识,谭老二谭尚义我也认识,为什么谭老二满脸鲜血的跑出了谭府,他家怎么了?”
“倒是有兄弟在谭府之中,容卑职去询问一番。”
王通通跑了出去,楚擎继续看,就这些竹简上记录的,都是前一夜发生的事情,零七八碎的信息。
可就这些毫无关联的信息,渐渐拼凑在了一起,楚擎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座模糊的城池,城池中,不同的人,不同的官员,不同的府邸,发生着不同的事情,渐渐鲜活,渐渐清晰。
楚擎的双眼越来越亮,他似乎明白了千骑营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不知看了多久,王通通推门而入。
“大人,问清楚了。”
其实楚擎并不在意昨夜谭府发生了什么,他就是对谭家父子印象挺深的,有些好奇。
谭尚义是谭忠平的儿子,满脸鲜血,肯定是被揍的,在谭府揍他的人,除了他老爹还有谁,可问题是,他老爹为什么要揍他?
“昨日是谭尚义诞辰,谭将军入夜后入京回了府中,父子二人饮酒,谭尚义吃醉了酒。”
楚擎一头雾水:“喝多了,被他爹揍了一顿?”
“谭公子醉了后,便与谭将军说,今日是他诞辰,他想求谭将军一件事,谭将军问何事,谭公子说他管谭将军叫了近二十余年的爹,今日诞辰,只有一个愿望,想要谭将军管他叫一声爹。”
福三赞叹道:“好胆。”
楚擎:“…”
一名探马跑了进来:“楚大人,衙署外有一身穿章府下人服饰的女子求见您。”
“章府的下人?”